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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五章 之舟,节哀顺变(1 / 2)

“之舟,恪州剧变,汝父离城出走,半途遇袭而亡。”成都城,将官堂外,一个相熟的裨将,把黄之舟单独唤出来,语气凝重地吐了一句。

听完,黄之舟颤身长揖,止不住地呜咽。

“之舟,节哀顺变。”

“多谢李兄。”

只等裨将走远,黄之舟才抬起头,再无先前的悲伤,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沉默至极的神色。

“父亲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久久,黄之舟苦涩闭目。

在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便和他说过,这天下三十州,藏着一双手。这双手,推着朝代的更迭,推着盛世与乱世的交替。

这双手,恪州的黄家,不过是其中的一指。

“黄先生,军师有传。”

没等黄之舟再深思,听着脚步声走来,他收敛了神色,点头往后走去。不多时,便走入了王宫之中。

刚近黄昏,王宫里掌起了明灯,那位西蜀的第一智者,便如老人一般,抱着拐杖,坐在了左边的第一席。

“黄之舟,见过军师。”

“之舟,坐下吧。”

贾周点头,抬起有些疲倦的脸,“先前派人传了信,你也知晓了,汝父遇袭而亡。之舟,还请节哀顺变。”

约莫是悲伤被唤起,黄之舟趔趄坐下,一时泣不成声。

“节哀顺变。”贾周重复了一次,一双疲态的眸子,在看向黄之舟的时候,蓦的变得认真。

“你可知,汝父可有什么大仇家?又或者说,你觉着,这是谁做的?”

“军师……我从去年开始,便留在了成都。不管是恪州,或是家父,生意往来,皆是小心翼翼,和字为上。军师,也当知家父的性子,所做的,不过是为了黄家的生存。”

“吾……实不知,谁会如此歹毒。”

“当是仇杀。”贾周平静开口。

正在啜泣的黄之舟,身子微微一顿,紧接着,又继续悲伤起来。

“军师……莫不是说,我恪州这段时间,帮助了天下大盟,惹怒了一些人。”

“也有可能。不过,主公在沧州查到了凶手。”

“谁。”

“粮王。主公已经查出,粮王是谁?如若无错,这应当是一个组织。汝父黄道充,临死之时,特地去见了主公,说了很多事情。”

“主公的意思,是让我再问问你,有无遗漏。”

这算得上是开门见山。贾周捧起茶盏,平静地喝了两口。

“之舟,汝父身死,恪州剧变,这都不是你的错。主公讲了,他答应了汝父,会照拂着你。但你要明白,主公是个怎样的人,他做事为人,不喜欢绕道道。”

黄之舟喘了口气。

“军师,我知道的不多,既然家父新丧,那么我便将这些事情,讲给军师听。”

“讲吧。”

“军师觉着,这天下三十州,诸多的世家门阀,是否以内城世家为大。”

贾周摇头,“应当不是,那只是明面上的。若他们真有大的本事,便不会投效渝州王了。”

“我只知……家父被迫,加入了一个组织。”

“粮王?”

黄之舟痛苦抱头,“我知道的不多。在加入之后,为了保全黄家,家父八面玲珑,四处寻找能与之匹敌的势力,当作一条退路。”

“又或许,蜀王在沧州查到了什么,粮王为了掩藏,便行了弃车保帅的法子。家父……便成了弃子。”

一边说着,黄之舟一边泣声,“军师当知,古往今来,能在乱世做推手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存在。”

“我明白。”贾周点头。

“之舟,回去休息吧,节哀顺变。”

等黄之舟离开,贾周静坐了许久,才稳稳抬手,写下了一封信笺。

沧州前线的方向,天下大盟的联军,尚在死战。而粮王的事情,又如蛰伏的毒蛇,不知什么时候,便忽然跳出来,将人啄死。

……

王宫外,走出去的黄之舟。迎着成都城入夜的冷风,面容变得越发沉默,再无任何悲伤。

仿佛在之前,许多人对他说“节哀顺变”,如同一场笑话般。

“父亲,何苦要走这一步!”

……

六月,又称荷月,只到了中旬,整个江南之地,比起往年来说,燥热了几分。再加上硝烟不息,百姓争相逃难,无形之中,更添了一层水深火热的绝望。

李度山下李度城,还未能攻下。

守关的大将靳豹,不断领了自家主子的命令,用尽了各种办法,死挡住攻城的大军。

在他的腰下,还吊着一枚新斩的头颅。那是一个肉军的长者,仗着几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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