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军不开城门,便是要害死我等!此乃人神共愤之举!”
射箭的那位斥候,尚在不断哀求。
王复颤着手,看着手里的文书,以及几个世家的信物,都没有问题。在城外,他亦是能看见,一拨拨的世家兵甲,动作慢些的,不断被蜀人射杀。
“该死,蜀人要追上来了!我等便回去通告,云城见死不救,怜我沧州世家大军,三百里驰援呐!”几骑斥候悲声连天,调转马头,便要仓皇往回通告。
“且慢!快,调集五千大军,立即接应我沧州援军!”王复咬牙下令。
“多谢将军!”几骑斥候,颤巍巍地抬起手来。
等调了马头转身,为首的一骑斥候,仿佛不经意间,抽出一块红绸,抹了抹脸庞。
……
“主公,红绸,是红绸。”
红绸为顺,白绸为逆。
徐牧脸色狂喜,“小心传令,放缓追击。”
终归是成功了,那位南门的守将,虽然性子也算谨慎,但如今的局势之下,恐怕也被迷了眼。
在徐牧的面前,只剩近五千的“世家军”,在南门守军的接应下,开始惊惊乍乍地入了城门。
当然,刚才一路射杀的,并非是真杀。搭在弓上的,只是拔了箭镞的空箭杆。再躺一会,等到城里里应外合,便会爬起来杀入城中。
……
“多谢将军,将军大恩,我等没齿难忘!”马毅的脸庞上,堆上后怕的神色。
“好说了。”
王复点头,转过身,目光一直放在几个披亮甲的小将军上,如若没错的话,这几位,应当是世家子了。
“不对,世家子不留腮胡——”
王复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把劈刀,怒削过他的颈背,整颗头颅不翼而飞。
举起染血长刀,马毅满脸的杀气腾腾。
“长丰营,守住城门,等候主公大军入城!其余人,随我列阵,杀上城头!”
猝不及防之下,南门的守军,许多还没回过神,便被蜂拥而来的入城蜀军,杀得不断败退。
那些被征用守城的民夫,只是普通人,并不堪战,纷纷弃了武器,跪地求饶。余下的守军,其中有不少是章家豢养的家兵,约莫是傲气惯了,不肯弃刀,被马毅带着人,不断劈死于城头之上。
“恭迎,主公入城!”马毅举起一个刚枭首的头颅,声声怒吼。
“传我军令,蜀师入城!”
徐牧振臂举拳,与南门城头上的抢关蜀军,遥遥相应。
……
正北门之前,战事如火如荼。
章顺越打,便越觉得哪里不对。城外的蜀人,打得很凶,但实际一看,并没有多少战损。
“章将军,有些不对,蜀人先登的方阵,寥寥无几。这根本……不像抢关。”忽然跑回来的韦貂,语气带着焦急。
“韦舵主,你有何高见。”
“章将军,这好像是一场牵制战。”
“牵制战?”章顺皱住眉头,没多久,脸庞蓦然发白,“不好,速速派人去其他城门,蜀军或在偷关!”
“快,立即派人去查探一番!”
一语毕,章顺依然掩不住满脸的惊怕。细想一番,云城正北门之前,当真如韦貂所言,是在打一场牵制战。
装得太像了,以至于,让他沉迷在守城的紧张之中。
“章、章将,南门被攻破,败退的守军士卒,已经退了回来!”
听得城下的禀报,章顺耳朵一嗡,许久没回过神来。
那位布衣贼,明明在正北城门,不断增兵,至少增了二三万的大军。又为何,悄无声息的,会有一支大军绕到了南门。
“章将,章将,现在怎么办?”
艰难抬头,章顺看着呼喊的韦貂,却听不清在说什么。在他的耳边,只剩下抛石和飞矢,以及一个个守军的惨叫。
“章将军啊!”
章顺“嗝”了一声,才艰难回神,声音止不住地微微发颤。
“东门没有围城的蜀军,我等从东门杀出去,或、或能回到沧州!”
“将军,这、这围三阙一,定然会有伏军!”
“西门如何?”章顺咬着牙。
“西门也有蜀军在攻城。”
“该死,该死,该死的布衣贼!”章顺声声怒吼。恰好,有一个坨巨石,忽而落在附近。
轰隆。
数十个章家亲卫,急忙举起了大盾,将章顺死死护住。
章顺推开大盾,看了一眼正北城门,声音发冷。
“韦舵主,你带本部人马,撤下城头。趁着蜀人还没攻来,立即埋伏射杀。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