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百里外的壶州,山坳之下的大道,卷起阵阵尘烟。
常威满脸怒火,带着本部的两万虎威营,不管不顾地往前加速行军。同行的一个世家子将军,不冷不热地开口。
“虎威将军不懂兵法,若是此时急赶,大军到了折风城,也是一支疲兵——”
常威干脆利落地扬手,一巴掌将那位世家子将军,扇得坠马惨叫。
他是不懂太多打仗的道理,但他明白,被困在折风城的人,是他的少爷,是他的命,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
“虎威营,跟老子救主!”常威策马狂奔,横着梨花枪,红着眼往前冲去。
……
“渝州黑甲,挺直脊梁!”
“莫敢忘,我等乃是下凡天军!”
“迎战!”
城外漫天的飞矢,随着一阵阵的松弦之声,噔噔噔,呼啸着抛落在城头之上。
三个城门的小城,此时被围得水泄不通。四面八方,都是攻城车的轱辘声在滚动。
“投石!”
轰,轰轰。
天降巨石,伴随着呼啸的飞矢,将一个个的渝州守军,抹杀在当场。
“降,降,降!”
数十个河北军的军阵,开始扛着城梯步步紧逼,发出漫天的叫嚣。
常四郎面无表情,唯有一双眼睛,冷冷四顾着。
不多时,他转了身,往城下走去。
“主公欲要何为!”
“八百骑上马,随我出城!”
最后的八百余骑亲卫,同样面无表情,只遵了命令,便跟着取马上阵。
城外,漫天的怒吼,还在耳畔回响。取马上阵的八百余人,并无任何慌乱。
“扔下干粮,若我等死在外头,便让城里兄弟,上路之时吃饱一些。”常四郎横着长枪,勒住缰绳。
“此一番,乃是死地无生!唯我八百骑,以舍生忘死之志,杀出一条血路!”
“请随我常四郎,长枪破敌!”
“长阳营,开城门!”
城门缓缓推开,刚好冲到城下的诸多河北军,脸色狂喜地发出呼啸。
“杀!”
八百骑的渝州黑甲,从城门之处,如刀锋刺了出去。
满头飘发的常四郎,怒吼着挑起长枪,将一个河北军的裨将,挑刺着扔飞到远处。
近身的七八个河北士卒,想要靠近割开马腹,被常四郎回身,长枪抡扫,惨叫着飞了出去。
隐在军阵的另一个河北裨将,抬了弓,想要射杀敌王。
弓未开,一杆铁枪掷来,将他的头颅整个穿碎。掷枪的力气未消,带着粘稠的血肉,往前又飞了几十余步,扎入一面战鼓之中,发出一声“咚”的巨响。
这一时,在旁的无数河北士卒,皆是目瞪口呆。
“吾王入阵!”折风城的城头上,一个渝州裨将,怒吼开口。
“吾王入阵!吾王入阵!”
常四郎咬着牙,重新抓起亮银枪,带着八百骑,继续往前冲刺。沿途中,在他的身后,无数的亲卫落马,被涌上来的河北士卒,乱刀砍成了肉酱。
“平枪!便让尔等,领教我老友的骑行之术!”
以常四郎为枪头,在后的数百余个亲卫为枪杆,烈马长嘶,长枪所去,带出片片的血花。
“快,围杀常小棠!”
“围杀渝州王!”
无数的河北士卒,疯狂地往数百人的黑甲骑冲去。
“谁要杀我!”
常四郎长枪一割,削飞了一个裨将的头颅。有箭矢透射而来,扎入常四郎的肩膀。
“射箭,射死他!”
……
江风呼啸。
站在折风城上的一个裨将,红着眼睛看向城外。以自家主公为中心,密密麻麻的,都是奔赴的河北士卒。
偏是这样,自家那位主公,居然是杀成了一个枪圈的距离,谁靠近,便会很快被戳死。
但自家主公的身上,至少背了三四根箭矢。
“啊!”
八百余人的亲卫,越死越多。直至最后,只剩下一百多人,死死跟在常四郎身后。
无数河北士卒闻风丧胆,只看着面前,如杀神一般的人物,不知觉生出了惧意。
哧——
一个河北裨将,举着刀盾,捅入常四郎的腹下。
常四郎冷着眼神,抬起一只手,揪起捅刀的人,面无表情地箍死之后,又举了起来,挡住一拨飞射来的箭矢。
箭矢停下,尸体被掷去远处,又砸飞了一小片的人影。
“且来!”常四郎睁目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