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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烈,虎蛮人被逼入了北面。”徐牧松了一口气。
“是主公之远见,选在冬日与虎蛮开战,若让我来说,主公才是头功。放眼蜀州数百年,蜀王换了一个又一个,无一人,有主公这般的魄力。”
“虎蛮如蛆附骨,早该去除才是。”
选在冬日,是考虑到虎蛮人的饥寒交迫。当然,若是秋掠的那一波,于文没有挡住,让虎蛮掠到了粮食,这冬日开战,根本就是个笑话。
“伯烈的性子,倒是有些像文龙了。”
东方敬摇头,“行军布阵,我不如老师。老师的大略目光,世间罕有。我不过一取巧的小厮。”
徐牧叹了口气。这才叫翰林子墨,内敛且识礼,而非什么长阳水榭书院,那帮子念颂诗的富家学子。
“伯烈,请随我上山。”
“愿随主公。”
东方敬应了一声,裹紧了冬袍。待滑竿重新抬起,这位徐家军的跛人军师,重新陷入了沉思之中。
沿途而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其中有一个裨将,徐牧还认得,那日吃羊肉汤子的时候,敬酒最欢。
“李将军……中了虎蛮人的抛斧,脑袋都被削半了。”收拢尸体的蜀卒,声音微颤。
徐牧目光沉沉,如同天空上的云色。
一将功成万骨枯,赴死者前仆后继,为义为名,甚至,是为了他这位起于草莽的主公。
“恭送。”
“恭送——”
……
战鼓震天之下,整片萧瑟的南林山脉,一时都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往南林北面狂奔的司虎,抱着最后两个勇士头骨,忍不住回了个头。
好家伙,在他的身后,漫山遍野的都是人,不断冲着他叫骂,隔着还老远,都顾不得了,纷纷将手里的斧头,怒吼着朝他掷来。
“虎哥儿,我忍不得了!”孟霍跑得脸儿发白,“若不然,咱回去杀一波。”
“杀个羊肉汤子……莫杀,不受伤五十碗!”
“虎哥儿像个傻憨!”
“憨你老娘咧。”
旁边不远,正在舞着双刀的鸾羽夫人,冷不丁回了头。
司虎抽了抽嘴巴,又蒙头蒙脑地拔了腿,继续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