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在半个时辰后。周遵率先而回,脸色上满是凝重。
“东家,官道附近,有狄人骑马夜巡。”
“几人?”
“三百多骑。”
狄人会夜巡,徐牧并无意外。随着增兵,望州到河州的这段“敌占区”,恐怕只会越来越多狄人。
巡逻队,便相当于狄人的眼睛。
“东家,河州恐要夜战。”周洛也带人而回,声音凝重。
“北狄狗是疯了。”
夜战是最为惨烈的,但这段时间,狄人为了快速攻下河州,不仅频频增兵,还主动挑起夜战。
徐牧抬起头,望了眼头顶湿漉的夜色。
“封秋,去官道。”
封秋冷静点头,清了一番人数,列阵在了徐牧身后。
按着周遵所言,此一去,会有三百多骑的狄人巡夜队,若是想成功在官道附近埋伏,那么这支狄人队伍,务必要吃掉。
三千余人,借着雨夜的掩护,小心往前缓缓走去。
四周尽是黑漆漆的一片,雨夜无法打起火把,官道之上,只有零散的马灯,忽远忽近。
即便压着竹笠,依然不断有雨水打入脸庞,再加上晚风骤起,让人的身子,一时微微冻寒起来。
徐牧抹了把脸,凝住脸色,将身子伏在官道边的坡子下。
“东家,夜巡队来了。”
“匿身。”
三千余人迅速伏下身子,等狄人的夜巡队,疾驰而过。
“半个时辰一轮来回,估摸着在四五十里外,还会有另一支夜巡队。”
“东家,不然直接杀了!”
徐牧摇头,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这三千余人,最大的作用,并不在于拼杀。
何况,若是被夜巡队警觉,跑了几骑去回报,事情会变得恶化。
“封秋,你带三百人往右,等这支夜巡队过去,便立即用树桩堵住官道。若遇着回跑的,也请速速剿杀。”
“陈先生,你带五百人往左,同样是把路堵了。”
封秋和陈家桥对视一眼,各自点头后,摸着黑往前小心而去。
“东家,那我等作甚。”陈盛有些不耐。
“陈盛,你也带五百人,往对面埋伏,切记,位置莫要相对。”
徐牧要做的很简单,这三百骑的狄人自然要吃,但不能走漏风声。
等陈盛带人去了对面,不用多久,那一大队的夜巡队,很快折返回来,足足绕了一大圈。
估摸着天气不好,领头的那位狄人百夫长,不断骂娘,偶尔会叫嚣地摘了马弓,往四周围暗沉沉的地方射去。
旨在泄愤。
“摘弓。”徐牧凝着脸,压着声音低喝。
“长弓,把领头的百夫长射死!”
若是埋伏的第一击打空,势必会陷入苦战。
“牧哥儿,近了!”
“崩弦!”
弓狗第一个抬起弯弓,瞄准了当头的那位狄人百夫长。
徐牧冷着脸,抬头算着距离,耳畔边,隐隐还听得见远处河州的厮杀。
“射出去!”
埋伏的两边人马,迅速把手里的箭矢,往驰骋而来的三百骑夜巡队,重重透射而去。
仓皇之下。
两边侧翼的狄人,立即有上百之数,人仰马翻。
那位惊魂未定的狄人百夫长,刚要勒起缰绳回返,冷不丁被一支马箭射来,庆幸避了一下,却依然射烂了半边脸庞。
“敌袭!”
受伤的狄人百夫长抽出弯刀,连声大吼。
“杀过去!”徐牧起了身,声音怒沉。
司虎第一个跳了出去,抡起劈马刀,便扫了四五人坠马。
另一边的陈盛,早已经憋着一股气,以合围之势,配合着冲出的人马,杀入了敌阵中。
几十个侠儿,皆是杀人的好手,仗剑而出,削飞一个个的头颅。
那位狄人百夫长,见着情势不对,急忙调了马头,要往后方遁逃。却不料胯下的狄马,还未开始动作,整个马头便被一支小箭射烂,歪歪扭扭摆了几下,便倒摔在地。
百夫长在泥地上滚了几滚,提着弯刀急忙起身,劈退了两个庄人后,还想要取马——
司虎的劈马刀怒吼着冲天而降,伴着破开雨幕的枭音,整个把百夫长当头劈开。
站在雨幕中,徐牧并未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东家,跑了四五十骑!”
“陈盛,带人清理一下,活着的狄马,想办法早些驯服。另外,把狄狗的袍甲也取了。”
“东家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