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那边,但也算人来人往,应有尽有。
但眼前的景象,哪里还有什么生气,尽是一片死气沉沉。行人零散,已经没有铺子开门了,七八个难民挤在一间肉铺前,疯狂扒拉着木窗子。
病了的人,浑身发抖地缩在巷子里,不时发出撕裂胸膛的咳声。
瘦弱不堪的落单野狗,来不及跳上墙头,便被三四条大汉逮住,一下子打断了脖子,鼓着大大的狗眼死去。
有白净些的瘦弱孩童,要多走几步,便被娘亲吓得一把抱住,抱入房子里,然后迅速把门闭上。
“牧哥儿,这些人为何不走?为何不逃去内城?”司虎鼓圆了眼睛。
“虎哥儿,这如何走,二千里的边关路。”徐牧没答话,陈家桥已经吁出一口浊气。
徐牧微微沉默,他们这一路过来,路遇的尸体,何止上千具,死了的人客死异乡。
没死的人,即便千辛万苦到了内城,也免不了要被驱赶和流放。
皇朝崩坏的社稷,便如同一处巨大的牢笼,将天下所有疾苦都笼罩其中,死了的人,没死的人,一个也逃不脱。
“听说,河州北城门曾有数十万的难民。”陈家桥声音冷冽,“都被那位破狄将军带兵剿杀了许多,人头堆入箩筐,冒了军功,录入兵部,赏了银子。”
“那位破狄将军叫?”陈家桥回头,试问着旁边的人。
“赵青云。”徐牧面色骤冷。
“徐坊主放心,我赵青云这一生,与狄人势不两立,此生之所愿,唯报国安民尔!”
小校尉的话犹在耳边,但拿在手里的屠刀,屠刀上的血,已经要血流成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