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是新赐的,但人几乎都是秦家的,主要怕秦绾绾不习惯,所以老家除了必要留下的人,那些伺候的全部都带来了。
就算有少数新换来的下人,入府之前就先被告诫,一切以小姐为准,必须服从命令,遵守规矩,若是犯错,直接发卖。
所以除了换了个地方,生活没什么区别。
别看秦偃跟下人立下那么多规矩,其实很多都用不上,只要不往秦绾绾面前凑,那都不是事儿。
而秦绾绾真的非常不爱动。
她唯有三大爱好,坐着看书,站着画画,在书房看账簿,除此之外,就是躺着睡觉了的时间最多了。
生意上的事情已经培养出专门的掌柜,一切按照秦绾绾的设定去执行,而秦偃还会亲自去店里巡查,没人敢忽悠他们两兄妹,自然也用不着秦绾绾抛头露面。
除了生意之外,秦绾绾更是连外人都不会见,就窝在自己的院子里。
所以这侯府占地并不小,秦偃住的却是最小的一部分,因为宅子的七成都划给秦绾绾去了。
知道自己妹妹不爱出门,他更是不能让她委屈,若不是自己还得住,恨不得全部都给她,而就算是全部他都嫌小。
当然,这么大的宅子秦绾绾也不是哪儿都去,就是收拾出几个景色不错比较舒服的地方,摆上躺椅茶点,看书、睡觉、发呆。
至于这凤阳城里的新鲜东西,她是一点儿都不好奇,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好奇心。
活得比七老八十的人还枯燥,一点儿都不像个二九年华的姑娘。
秦府这些人早就熟悉了自家小姐的习惯和性格,并没有觉得哪儿不对,至于自家小姐的容貌,哪怕看了多年,时不时还是会惊艳不已,但到底还是能抵抗一二,习惯了之后倒是也没什么问题,只余欣赏,不敢亵渎。
不过这可苦了那位见过一面的摄政王。
回去之后,佳人夜夜入梦,梦里相思成痴,醒来一室清冷。
半个月了,离疯不远了。
出生至今二十五载,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魂牵梦萦,本以为自己清心寡欲,不会在乎什么情情爱爱,不曾想,一个照面就溃不成军。
低估了秦偃的妹妹,高估了自己。
想想自己之前还嘲笑秦偃小题大做,觉得他那吓人的容貌,他的妹妹能好看到哪儿去?
结果只是一面,脸打得生疼。
亏得之前秦偃逼他承诺‘不入宫,不面圣,不嫁皇家人’,想起这个警钟,他才能坚持半个月不作为。
克制住了自己的心思,没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可反过来一想,秦偃这是把他的路全都封绝了。
他身为皇帝的胞弟,当朝的摄政王,秦偃这是把他彻底隔绝了,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还没开始,胎死腹中!
谁说秦偃是无脑武夫?还是说所有脑子都用来护他妹妹去了?
虽然被梦魇所困,但谁让他是摄政王,不但要上朝,还得去批奏折。
别人皇家兄弟,那是相互防备,后背戳刀,偏偏宋家这两兄弟,一母同胞,同气连枝,当然,为了增进兄弟感情,免不了相互挖个坑什么的。
当皇帝的兄长丝毫不怕弟弟篡位,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封弟弟当摄政王,一半朝政都丢给了摄政王去。
而宋宸这个摄政王累死累活、当牛做马就算了,最后还得承受来自兄长的嘲笑。
“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纵欲过度呢。”
“说起来你也该成婚了,可有看得上的姑娘?实在不行,不如哥给你挑一个?一把年纪了,别憋坏了。”
堂堂皇帝,说话怎么那么猥琐呢?
宋宸抬头看他一眼,神情恹恹:“您有这闲心操心我,不如自己多批点奏折,你自己看看,这一堆奏折,一半都是弹劾摄政王专权的,难为大臣们天天写,如此锲而不舍,你好歹看一眼啊。”
当皇帝当得这么心大,也是没谁了。
晋文帝宋昊扫了眼那堆奏折,眉头皱成了川字,一脸的避之不及。
他是皇帝,但他要做的是治理天下的明君,而不是看这群酸腐文臣的无病呻吟。
他们就是见不得自己两兄弟感情好,非得把他弄成孤家寡人?
摄政王要是被贬走了,谁来给他批奏折?谁来扛这群老臣的唇枪舌战?谁来......
咳咳,差点儿暴露了。
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正义凌然:“这都是小事,随他们说去,哥信你。”
“其实朕自己也忙,除了国事,朕身为天子,应当为皇室子嗣绵延做贡献,而今膝下只得一位皇子,愧对列祖列宗啊,所以这选秀之事也得忙起来。”
“对了,你的王妃也该选了,哥一定给你好好选,所以这点儿奏折,你就看着处理哈。”
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宋宸的肩头,委以重任。
宋宸:“......”说来说去,就是不想批奏折。
到底谁才是皇帝?
啊,又是想篡位的一天。
等宋宸批了所有奏折出来,天都黑尽了。
总管太监章庸侍候在侧:“天色已晚,王爷不如在宫中歇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