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晋王要弄死赵秦,毕竟安国夫人死在那个宅子,为了给安国夫人报仇,怎么也要让一个人偿命。
虽然这件事情是由太后而起,但是晋王总不能对付太后或者皇上,那是造反,他虽是王爵却并非皇族,举棋造反那就是与整个大梁为敌,为了个女人,犯不着走得那么绝,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拿赵秦当出气筒。
要知道赵秦现在之所以被关押在天牢里可不是他犯了什么罪,而是晋王一意孤行把他扣押在那里的,至于给他安的那个收留逃犯废后和前太子赵宸的罪名实在是站不住脚。
废后虽然被关押,但她并没有大罪,先帝也只是废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要杀她,而前太子赵宸已经死了,就算活着,他也是无罪,收留那两人若是非要安一个罪名,站不住脚。
当然,这是那两人真的在他那里的情况,可实际上那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根本没有证据,如何能定罪?
就算唯一能确定的是安国夫人死于那场轰炸,可安国夫人的尸首何在?就凭一堆分不出谁是谁的血肉和那几样首饰定罪?
韩敬瑄分析得头头是道,话语掷地有声,就差指着晋王鼻子骂他公报私仇、滥用私刑了。
眼下朝中党派杂乱,但韩家因为有个嫡女被太后看重即将成为皇后,韩家人说话还是有不少人附和,毕竟这韩家是明显可以看出来要崛起得家族。
不过就算有人是站在韩家一边附和,却也不敢吭声,韩家他们想讨好,但晋王他们也得罪不起。
朝中贵族众多,但真正有大权让人忌惮的,晋王绝对是第一人。
韩敬瑄声声质问,不少人都替他捏了把汗,虽然他有理,但这态度也太嚣张了,真怕惹恼了晋王,直接反手把他一掌拍死。
看晋王那冷得掉冰渣得脸色和浑身戾气,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真是吓人。
“韩爱卿你说完了吗?”年轻的帝王缓缓开口,他是这朝上最年轻的,但也是最尊贵最稳得住的,虽是年少,但经历的风浪可不少。
韩敬瑄说了半天没得到人家晋王回应一个字,气得自己憋了一肚子火,不情不愿道:“臣说完了。”
赵濯看向一直沉默的晋王:“依韩侍郎所言,那赵卿本无罪,也算是遭了一场无妄之灾,按理当即刻释放,不知晋王有何异议?”
就事论事,不偏不倚,不过关于那场无妄之灾的起因那是只字不提,说起来这最该被问罪的难道不是太后?可惜这话没人敢说。
带着面具的晋王一声不吭,大殿中一下子也没了声音,帝王没有催促,而其他朝臣更是犯不着去触晋王的霉头。
过了好几息,那晋王才缓缓出声,声音缥缈:“既是如此,放了便是。”
竟然同意了,不该啊?
然而转念一想,这人放在天牢里,众目睽睽,他打不得杀不得,可要是放出来了,堂堂晋王想要杀一个人那岂不是轻而易举?
不敢再想,越想越觉得不对。
于是赵秦就这么被放了......
最开心的当属韩敬瑄,他可是打了一场漂亮的仗,捍卫了自己至交不说,他战胜的可是晋王,谁说文人不如武夫的?
他拿着帝王的手谕去释放赵秦,一路上昂着头,喜形于色,像极了一只打赢架的公鸡。
“韩大人到!”
“韩大人。”
因为拿着帝王手谕,韩敬瑄被众人簇拥着来到天牢,一路带风走到牢房门口,直到看到被关在里面的赵秦,这才有了别的表情。
“赵贤弟,让你受苦了。”
赵秦微微诧异,起身:“韩兄怎么来了?”
韩敬瑄情绪激动:“赵贤弟别怕,为兄已经拿到皇上手谕,将你无罪释放,那晋王就算只手遮天,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于你。”
赵秦眯眼:“他没反对?”
韩敬瑄硬气的哼一声:“这可由不得他不答应,自有律法和公道做主,可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那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晋王打了一架打赢了呢。
牢门打开,韩敬瑄连忙进去,神秘兮兮凑近道:“这晋王迁怒于你,就算放了你也定会怀恨于心,出去之后怕是会对你暗下黑手,不过你放心,我定尽力护你周全。”
赵秦:“......”
怎么说呢,他要蹲在这天牢里,燕沉说不定还真能杀了他,但是放出去,谁杀谁可不一定。
所以,明明知道是这样,为何燕沉还放了他?当真是迫于律法和公道?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得先从这天牢出去,关了这么几日,他也不好受。
赵秦被推着缓缓走出天牢,刚刚到门口,明媚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晃得他眼睛都眯了起来,等他适应了光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天牢对面的燕沉。
明明站在阳光之中,可他那一身玄衣却黑暗得连阳光都穿透不了,纯金的面具折射的光都沾染了戾气和杀气,晋王想要杀他,毫不掩饰。
这一刻,赵秦突然就明白了叶绾绾的用意了。
她是要把他拉到阳光下,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无处遁形。
他虽然不知道叶绾绾去了哪里,但叶绾绾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