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帝出殡第二天,新帝登基。
赵濯本是准帝,但这些日子一直压着,虽然朝臣闹,但并不是阻止他最重要的愿意,而是因为他执意要等炀帝出殡之后再登基,一是孝顺,二是观望。
终于把赵奕送走了,他也能名正言顺的穿上龙袍坐到龙椅上了,由叶国公和晋王带头拥护他登位,恭贺新帝。
以兴丰为年号,称兴丰帝。
新帝登基,举国大事,外面山呼万岁的声音吵得叶绾绾都醒了过来。
看看天色,才刚刚亮呢。
新帝登基了啊,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叶绾绾不紧不慢的起床,刚刚梳妆好,丽妃来了,现在应该是太后了。
都没等叶绾绾喊人,丽妃竟然自己进来了:“绾绾,你起了啊,我来有点事儿想跟你商量。”
叶绾绾透过镜子看着她,眸色冷淡:“太后想跟我商量什么?”
这一声太后丽妃可是欢喜的,这后宫里她卑微了这么多年,谁能想到最后她竟然压过了皇后和贵妃成为了最尊贵的女人,不过现在赵濯还没对她加封,别人能喊,她不能应。
“你可别打趣我了。”丽妃走到叶绾绾身后,很是亲昵的为她整理碎发:“绾绾啊,你救了濯儿的命,而今叶家又鼎力支持濯儿,你是我们母子的大恩人,这些年你受了不少罪,姐姐无能,没能帮得上忙,愧疚啊。”
她握住叶绾绾的手:“现在好了,姐姐总算能说得上话,以后这后宫里咱们姐妹一体,不分你我。”
叶绾绾没说话,低头拿起了桌上的口脂,赵奕丧事这段时间宫中所有人素裳素颜,唯独叶绾绾妆容依旧,且一日比一个娇艳。
“你就直说有什么事情吧。”
丽妃笑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邀请你去我那合欢殿吃顿饭,咱们姐妹好好聊聊。”
赵奕昨日才出丧,今天就聚会,啧,是个不错的主意。
“好,本宫会准时赴宴的。”
听到叶绾绾答应,丽妃就满意了:“好,那我现在就回去准备一下,下午再来请你。”
丽妃带着笑退出来,她身旁的嬷嬷很是不忿:“娘娘现在可是太后,叶贵妃已经是一届庶人,她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您是客气,她可是真摆谱。”
丽妃笑了笑,没说话:“回吧。”
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能说到明面上,况且叶家势大,现在开罪不得。
叶绾绾梳妆之后慢悠悠的用了早膳,以往吃完之后都会去花园坐坐,然后看书,不过今日这书却是看不进去了,躺在软靠上看着天空,今天天气极好,冬日暖阳,最是喜人,天空都是格外的蓝。
便是如此,青纱还是给叶绾绾盖了一层毯子,到底是冬日,而且叶绾绾的身体并不算特别好,要是染了风寒就更不好了。
叶绾绾心情很是舒畅,眯眼躺着,慵懒得像是一只猫儿。
林铮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连忙低头:“娘娘,皇上来了。”
皇上?
叶绾绾微微一慌,随即才反应过来,是赵濯。
微微思索了一下,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去前殿见人。
叶绾绾一身华服长裙,金枝玉钗,妆容精致,炀帝驾崩,后宫所有的妃子都像是打了霜的花,唯独叶绾绾,仿佛雪中唯一盛放的牡丹,更加的娇艳夺目。
亏得叶绾绾没有到处晃荡,朝前又为皇权之事争论不休没空理她,不然那些言官的折子能把她埋了。
赵濯拱手见礼:“见过娘娘。”
叶绾绾失笑:“你现在可是皇上,何须向我行礼?”
赵濯:“您是长辈。”
叶绾绾:“你这么一说,本宫突然就觉得自己老了。”
赵濯看了叶绾绾一眼,一脸正经:“娘娘芳华正茂,绝色倾城,怎会老?”
“呵,说得本宫都信了。”
这一本正经严肃,一点儿都看不出油嘴滑舌,倒像是再说件很严谨的事情,诚恳是挺诚恳的,但好像用错了地方。
“当皇帝的滋味如何?”
赵濯:“责任重大,不敢轻慢。”
“虚伪。”
赵濯不敢回话,有挨骂也受着,乖巧得好像是叶绾绾的儿子似的。
叶绾绾猛然一身恶寒,见鬼了,这是什么可怕的想法?
言归正传:“皇位代表权欲,这么多皇子,这么多势力,争斗了几年,终是成就了你。”
她目光凉薄的睨着他,突然问道:“赵濯,你以为你凭什么得到的皇位?”
赵濯望着她,很是诚恳:“是娘娘襄助。”
叶绾绾摇头:“本宫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或者说本宫反过来问你,你知道你父皇怎么死的吗?”
她走向他,两人之间一步之遥,目光对视,她的眼里没有凌厉,只有冷:“赵濯,本宫不管朝前事,只有唯一一点要你记住,帝王的强大在于自身,掌控臣子可以靠阴谋阳谋,独独一点,不要把后宫的女人当做随意践踏的棋子,践踏了她们还沾沾自喜,你最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点赵濯倒是在明白不过,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永生铭记的教训。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