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有他批复的公文,还有上任县令的手稿。
好几个人的字迹。
不会这史帖昇,可以从他刻意仿的字中,看出什么来吧?
他这样的念头刚从脑海中闪过,就见史帖昇从这几张公文中,抽出了自己所写的那张。
“这两张,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赵谨接过史帖昇辨别出来的手书,当着外面一众百姓的面,让他们仔细看公文的落笔签署。
“天啊,是邱县令的笔迹。”
“这个丧良心的,连自己的女儿都杀,也不怕天打雷劈。”
“呸,还以为他是个好官,没想到这么狠心。”
邱弘极在意他的名声。
他汲汲营营这么多年,就是要所有人都对他交口称赞,不允许有人说他不好,说他不好,对他不利的事,他都会提前清除它。
不然,也不会因为邱碧蓉未婚先孕,与书生私奔,为了护住他的官名,而狠心的杀害她。
现在,老百姓看他的眼神,谩骂声,让邱弘恍恍惚惚。
邱弘自知大势已去,承认自己派福昕去追杀屈志生和邱碧蓉,当初那几个护送他们回来的衙役,也是邱弘下令灭口的。
他也承认在毕馨雨的药材上动了手脚。
那药渣,经郎中辨认,加了几味慢性药,长期服用,会损害气血,最后无力回天。
幸得毕馨雨发现及时,服用的少,日后还能调理的过来。
赵谨手上有官家亲赐的令牌,可代天子巡视,邱弘不过是一介县令,现在事情已经查清楚,给邱弘判了死刑,三日后在午门斩首。
并允了毕馨雨的请求,休夫。
女子休夫,这也算是惊世骇俗的了。
不过,知晓事情原委的百姓,倒也理解。
百姓唏嘘一片,很快邱县令杀害其女,谋害其妻,被判死刑的消息,传遍了明光县。
邱碧蓉生前怀有屈志生的骨肉,在屈志生强烈的请求下,同意毕馨雨休夫之前,允了他的请求,让屈志生将邱碧蓉的尸身火化,骨灰带回泾县老家的屈家祖坟安葬。
这也算是成全了屈志生的一片痴情。
是夜,曾胜己和顾卿爵一起来到县衙大牢,想要问邱弘是否知道曾家在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邱弘,好像知道曾胜己会来,闭眼坐在草垛上,听见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
“我听毕馨雨说,一年前曾家出事与你有关,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邱弘扯了扯嘴角:“我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还不如将这件事情的真相带到棺材里去。”
顾卿爵撩了撩衣袍,蹲了下来。
“邱弘,带进棺材里并不能报复我师父,只会便宜了那个后背策划之人,而你死了,那个人才是真正的高枕无忧。你如今的局面,你以为他会救你么。他只会顺手推一把,让你死的更早。”
邱弘脸色变了几变。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说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向赵大人说情,保你一条性命。”
邱弘冷笑一声:“就凭你?”
这几天他查了顾卿爵。
不过是江宁州府下一个无权无势的书生,也就是其未婚妻有些本事,他的面子,在赵谨面前一文不值。
也敢夸下海口,说保他一命。
“你不会觉得,赵大人他是偶然路过明光县的吧?”
顾卿爵话落,邱弘诧异的抬头。
“什么意思?赵郎君是你特意请来明光县的?”
顾卿爵微笑着挑眉。
“不可能!你不过是江宁州府一个书生,如何能使唤的动开国郡公嫡长孙长途奔袭过来帮你?”
顾卿爵依旧但笑不语,看着邱弘。
邱弘与他对视,他这个浸淫官场多年的人,竟从对视中败下阵来。
眼神移到别处。
他需要时间思考。
半晌,邱弘终于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们一年前曾家发生的事,但你们必须保证我能活着出监牢。”
“这个自然,说话算话这点最基本的信誉,我还是有的。至于你有没有……”
顾卿爵余下的话没说。
但那眼神,让邱弘有几分不自在,明知顾卿爵是在阴阳他,可他所做之事,他自己也承认十分卑劣。
但这世上,有几人能做到始终坦荡如一?
邱弘手脚并用,挪了挪屁股,手上脚上的镣铐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顾卿爵和曾胜己也不忙,甚至有衙役还搬来了小木凳,让两人坐下,而这一举动,让邱弘彻底相信,顾卿爵与赵谨的关系,也许真的不错,不然怎么会在县衙的大牢,有如此待遇。
“我说!”
曾家是武将世家,祖上立下汗马功劳,那个时期的武将有许多,但能一直如曾家这样被皇帝重用的武将不多。
而曾家就是其中一位。
他们驻守在定州,守卫大宋北方。
也一直主张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为此发动了几次战役。
曾家主战,与朝堂上一些人的政见相左,后面逐渐起了除掉曾家之心。
“你说的这些人,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