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胡宅的第二天早上,起床以后,胡长富要清扫庭院,胡车也一起干。少爷胡安贵早上还跑到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小小年纪打的像模像样的。小少爷这时才发现新来了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陌生男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胡长富见此便介绍说是给他伴读的,具体还得等老爷回来再定夺。小少爷也就不再多问。早饭后,胡少爷照常去学堂读书,胡车依然在门房里待着。
上午,有人拍门。胡长富开门一看就恭敬的大喊“老爷回来了。”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差不多五十岁男人,长的人高马大,身穿绸缎长袍。后面跟着一个老者,大约五十多岁,个头不高,偏瘦,身板挺直,一身青衣打扮,走路步子稳健有力。胡车有点内向,躲在门房里没出来,他们也没看到。
等这两人走远以后,胡长富就介绍开来,说前面那位就是胡老爷,前几天出去办事。别看他长的比较严肃,对下人倒是比较宽仁。后面那个老头别看那么瘦,却是个练家子,以前做镖师跑江湖,据说也是小有名气。别看他现在快六十岁了,据说上十个小伙子也难以近身。一般出远门办事,胡老爷都会带上这位老镖师。老镖师不出门时就指点指点小少爷学武。
胡老爷回来半个时辰以后,胡管家来到门房,说要带胡车去见老爷。原来胡家大宅还有个大后院,比前院大多了,院子中间有一个几丈见方的平整地面,旁边摆了一些石墩石锁石盘之类,还有个架子摆有刀枪棍棒。看来这儿是老镖师和小少爷习武的场所。
练武场一侧是个小水池,池子里立着一块巨石。池子旁边有个简易亭子,此时胡老爷和老镖师正坐在亭子里下棋。管家带着胡车来到亭子,侍立一旁。下的是象棋,棋盘上两方剩子都不多了,看来胜负也快见分晓。两人还是停了片刻,打量打量身边这个小男孩。
胡老爷开口说:“听说你不记得自己的姓名,那你以后就跟我家姓胡吧,如何?至于名字,我得再想想。”胡车点头说好。心想也是巧合,遇到姓胡的人家,否则自己还得改姓了。
胡老爷继续盯着棋盘,突然大笑一声,原来他刚刚吃掉老镖师一子,还是“車”子,难怪大笑出声。继而他仿佛灵光一闪,转头对胡车说:“你的名字就叫“车”吧,胡车,如何?”闻此,老镖师和管家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胡老爷片刻以后笑声就凝住了,原来老镖师那是舍車保帅。很快棋局结束,这一盘胡老爷输了。
胡车当时就震惊了,没想到被人取了这么个名字,跟前世名字一模一样,莫非这就是天意?如果刚才胡老爷被吃掉的是“炮”子,他岂不是得叫“胡炮”了?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只是点头称是,感谢老爷赐名。
棋局结束,两人喝茶。胡老爷仔细打量胡车,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老镖师也仔细打量起来,还拉过来胡车捏捏他的四肢和背部。
胡老爷说:“听说你这小娃挺可怜的,能来我们家看来也是天意。以后给我家儿子陪读你可愿意?”
胡车自然连说愿意。
胡老爷继续说:“那好。从明天开始你就跟我儿子一起上学堂,明天管家送你们过去,跟先生说下情况。另外,平时你也可以跟我儿子一起学武,这位武老爷子就是你们的师父。当然了你不愿意学武也行。愿意的话就给武老爷子磕头,虽说不是正式拜师,但是尊敬师长是必须的。”
胡车当即下跪给老镖师磕了个头。有机会学武岂不很好,别的不说,有点功夫傍身,以后不容易被人欺负,也更不怕什么野狗财狼了。
老镖师点了点头说:“我刚才也看了看这娃的根骨,说不上练武好苗子,但是好像还是有点奇特。先学着看吧。”
胡老爷指了指后院后墙边的几间房子说:“让人收拾出一间小房子让胡车住,离武老爷子近点也好使唤。”又看了看胡车脚上的草鞋,说:“大冬天的,给这孩子找双布暖鞋穿,别把脚冻坏了。衣服也找点,别受凉生病了。”又给管家吩咐了一些其他事,管家就带走胡车,让他先到门房那边玩着。
胡长富看到胡车过来,少不了问他刚才情况,听完以后胡长富脸上都浮现出羡慕之色,说他也想跟老镖师学点功夫呢,可惜没机会。
午饭还是和胡长富一起吃的,吃完胡车睡个午觉。下午管家过来找胡车,让他带着他的东西和昨晚用的旧被子去新住处。新住处是后院的一间小房子,本来是用来堆放一些农具的,现在腾出来给胡车住。里面有一张小木桌和一个凳子,桌上摆了一个盆和油灯。靠墙放了一张单人床,床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干草,草上面铺了布床单。床上还放着几件衣服袜子和一双布暖鞋,都是胡少爷前两年穿的,现在穿不合身。胡车比胡少爷瘦小一点,应该能穿。
管家又向胡车强调,住这儿一定要注意防火,另外老镖师有啥事吩咐他一定要手脚麻利点。胡车一一应允。
等管家走了以后,胡车急不可耐的脱下草鞋试穿布鞋,正好合脚,一会儿就感觉双脚暖和起来。心里非常开心,也默默的感谢了一遍张老爷和太太以及张老妈子,又感谢胡家人。心想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在这种乱世还能得到一份安稳日子,虽然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但是至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