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裁缝经常帮他做饭。
要不是没领证,就跟一家人差不多。
提起这事儿,陈方轩这个饱经世事的老裁缝一脸的郁闷。
“小张好像有点排斥.”
他感觉到在儿子和儿媳妇儿面前讨论这种事情,有失长辈的尊严,话刚出口就噶然而止。
挺直腰杆,板起脸子说道:“吃饭!”
赵庆芳对着陈行甲挤眉弄眼。
陈行甲不敢吭声。
只能将脑袋埋在饭碗里面。
赵庆芳是个喜欢鼓捣事情的。
总觉得用该做些什么,让公公见识她的实力。
赵庆芳趁着公公陈方轩前往侯家绸缎店购买布料,悄悄来到了柜前。
看着正在忙活的张裁缝,压低声音说道:“张姨,您不考虑再找个老伴?”
张裁缝今年四十岁上下。
人拾掇得干净利索,身穿得体的褂衣,既不土气也不显眼。
听到这话,张裁缝脸恰到好处的微红,略到羞涩的摆摆手道:“庆芳,胡说啥呢,俺都多大岁数了。”
“哎呀呵,还不好意思了。现在街道办可是提倡夕阳红的。”赵庆芳翻个白眼:“伱的岁数跟行甲他爹差不多,又没有孩子,我看你们”
恰好外面来了客人,张裁缝连忙迎了上去,赵庆芳后半截话被堵回去了。
赵庆芳还是没有死心,等客人离开后,又凑到张裁缝跟前。
“张姨.”
张裁缝拿起剪子裁着布匹,突然问道:“庆芳,这阵子你心情挺好的,你家行甲又进步了?”
“厂子里响应上级号召,准备研制玻璃钢,请来了几个管庄材料研究院的工程师。
我家行甲文化水平高,思想进步,被工程师挑中当学员了。
不用在车间下苦力,每个月还能多两块钱补助呢!”
提到陈行甲的进步,赵庆芳眉飞色舞的说道。
刺啦剪子偏移,布匹豁了口子,张裁缝不动声色的问道:“玻璃钢是什么?听起来挺高级的。”
“当然高级了,那可是啥新型材料,跟玻璃一样,比钢材还硬。”赵庆芳得意的说道:“木材厂一共有三百多个高级工人报名参加,就选中了我家行甲,你说行甲厉害不厉害。”
“庆芳,你嫁了个男人,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张裁缝恭维两句话,好奇的问道:“那玻璃钢能做什么?”
“好像用在飞机坦克上的.”赵庆芳话说一半突然想起了陈行甲的叮嘱,连忙停住了:“我家行甲不让我告诉别人。”
“那是,这种事儿可不能宣扬出去。”张裁缝安慰道:“你放心,姨会替你保密的。”
赵庆芳松了口气,感觉张裁缝还真是个好人。
这时候,陈方轩带着一个平板车从外面回来,指挥工人朝铺子内搬运布料。
赵庆芳悄默默的溜走了。
陈方轩听到赵庆芳的声音,进了铺子里却没看到人影,疑惑道:“张师傅,庆芳没来?”
“没看到,陈经理,您可能听错了。”张裁缝眼睛微微眯起,笑道:“经理同志,我有阵子没有拜拜了,想请一上午假。”
“去吧,要不要骑自行车?”陈方轩爽快答应。
“不用了。”
看着张裁缝飘然而去,陈方轩微微皱起眉头。
张裁缝什么都好,为人热心温柔,做得一手好菜,就是有信教的坏毛病。
当然,现在提倡宗教自由,陈方轩也没办法劝阻。
这年月还没有起风,京城里有不少虔诚的教徒,大大小小教堂三百多座。
张裁缝前往的教堂名叫基都教会宽街堂,位于东大街吉祥胡同10号,历史悠久,规模却不大。
虽是上午,前来祷告的教友人数却不多。
张裁缝进到教堂里,找到神父告解一番,然后就坐在礼拜堂里,听牧师布道。
明亮的朝阳透过教堂厚重奢华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却显得那么的昏暗。
教堂内的每一个人脸色都浮上了浓厚阴影。
他们却没觉察到,反而心怀虔诚,用敬仰的目光,望向身穿黑袍的牧师。
一个身穿中山装的年轻人走进来,径直走到张裁缝身旁坐下、
他头戴礼帽,围着围巾,面颊被纱口罩遮掩,看不清楚样子。
张裁缝似乎压根就没有觉察到年轻人的来到,若有若无的嘀咕两句,然后站起身离开教堂。
年轻人又待了半个小时才站起身。
刚出教堂。
他就忍不住拉下围巾,扯下帽子:“特么的,憋死小爷了。不就是传一句话吗,搞得这么神神叨叨的,有毛病!”
白管家从大树后面走出来,劝解道:“三少爷,这人是海那边派来的,关系到咱侯家的退路,千万怠慢不得。”
“还用你叮嘱我?!”侯炳昌想起侯家的现状,心中烦闷。
白管家被训斥了,也不生气。
压低声音说道:“咱们赶紧回去,跟老爷汇报。”
侯炳昌点点头,骑上自行车。
咱李爱国这会正在发愁怎么哄苗苗。
一大早微微睁开眼,李爱国就看到苗苗正瞪大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