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乱了!
陈豫川摔倒后,挤在一起的人群并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往前涌去。
所有人拼命的向前挤,抬脚就往他身上踩去。
“别往前挤了,停下。”
大匠作铁柱不停得喊叫示意,但没人理会。
他只能直接往人群里冲,强行把陈豫川拉出来。
陈豫川喘着粗气,头发凌乱,手肘、大腿、肚子等地方都是脚印。
他借着铁柱的力气站直,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些人满屋在乎的神情。垂下眼,也不说话,点着脚尖往赵元朗方向靠了靠。
铁柱对着人群呵斥道:“挤什么挤,站好,一个个来!”
“你,”指着站在一旁的赵元朗,铁柱的手段强硬起来,“和他一起。”将陈豫川两人推进一艘龙骨船。
速度之快,两人来不及反应,直接踉跄着跌入船中。
队伍变得有序,很快所有外岛人都上了龙骨船。
奇怪的是,龙骨船们飘在海上,互相之间缀在一起。
海风吹来,随浪翻涌彼此之间距离却丝毫不变。
祭祀们的吟唱声越来越大,盖过沿岸村民们的声音,甚至于海浪声。
渐渐,海天之间只余下祭语声,海浪随着祭语有节奏的波动起来,诡异的是每一艘的龙骨船都在浪尖处摇动。
船上,陈豫川呆坐着,眼中映满海上诡异场景。
图基和赵守诚两人的脸上却是轻松的很,甚至于,此刻图基的嘴角还有着一摸微笑。
不知飘荡多久,海面已无风。
祭祀们停止祷告,表情一片虔诚,统一用小刀割开指尖,挤出血珠,抛入半空中。
明明只是些小小的血珠,海水却渐渐被染成血红色。
血水、白沙、绿叶船,再加上大祭司奇怪的祭舞,和垂下一片片金光的太阳。
大部分的龙骨船开始缓缓下沉,船员们的脸色变了,一个个表情惊慌,向岸上呼救。
更甚者,跳下船的直接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直接沉入水底。
岸上祭祀冷漠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沉入水中,大祭司高呼:“说谎者,神已判决!神已判决!神!已判决!”
岛民们恐惧、狂热,站在岸上围观着,随着大祭司话音落下,右手放于胸口,仰头看向远处海平线上的太阳。
突然,岸上哗然。
图基不知何时解开了绳子,张开手臂对着岸上挥舞着。
看着他挥舞的双手,岸上一些祷告的村民开始交头接耳。
有半大孩童拽着爹娘的袖子,喊着:“血、血……”
图基胸口冒出刃尖,流出血液,挥舞的双手也停止了,整个人倒向身后的半撑着他的赵守诚身上。
龙骨小船上,赵守诚拖着图基的身体,手在他的后心又转了几圈,拔出一把匕首。
无视周围惊呼、怒吼,随后将图基的身体扔在地上,赵守诚双手在他的胸口翻找一阵,取出包香囊踹入袖中。
继而整个人对着岸边憨厚的笑着,嘴里大声呼喊:“计划照旧,计划照旧!”
在岸上众人不解的时候,岛主一声怒吼响起:“其叶,你在干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大匠作其叶溜到了岛主身边,一把奇怪的针尖似的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一连环的变化,让场面彻底疯狂。
岛民有的带着孩子跑走,有的握住武器就要攻上来,还有得与其叶的族人拉开距离,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们。
除了大祭司,所有祭司们却全部还在继续念着祭语,表情木然,眼神空洞,甚至于身体也随着语调起伏。
“其叶,岛上有什么不好,你要跟着外岛人盗窃神的祭品?”
其叶一手拿着武器抵着岛主脖子,一遍带着他往海滩方向走,“我不是背叛,我只是还想再去看一次外面的世界!”
听到其叶这样说,大祭祀更为气愤。
“其叶,你竟然私自离岛,窥探外面的世界!”
“我只是不想再困在这个小岛,做一只井底之蛙了。”
其叶看到大祭司暴跳如雷的样子,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十年、百年、千年,这个小岛就像是一滩死水,没有改变,岛上的人永远都是这样没有方向的活着。”
唰~
大祭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其叶丢去一个水球。
嚓!
水球在离其叶一尺距离,轰然炸开,就像撞到一杜无形之墙,水珠顺着墙缓缓滑落。
“风术!”大祭祀脸色再次大变,四处看了看,手掐诀强行提前结束海上之盟。
随即吩咐所有清醒过来的祭祀,在其身前结祷告手势,不可藏匿于后。
大祭司吩咐完,继续往其叶方向攻击。
不出所料,水球再次被挡下,但大祭司却阴沉起脸,转头看向身侧:“我没想到会是你,严成。”
严成,神殿中资深祭祀,从小就在祭祀所学习,也是大祭司看中的三位继承人中术法学的最好的一位。
大祭司脸上满是失望之色,掐诀的手指微微的抽动。
严成没有任何的否认,丝毫不在意周围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