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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2)

海晏园。

叶淮选了个僻静的院子,赵有德指挥着下人布置幔帐器具等,他自己则在院中凉亭里坐下,并拒绝了要人送茶水点心过来。

叶淮自袖中掏出在路上时被扔进马车来的纸条,这上头写着,他们是毅国公府的人,毅国公夫人将他们全留给了叶淮,他们欲要来拜见新主子。

毅国公是叶淮的外祖父,他是镇国大长公主独子,当今皇帝的表哥,在朝中军中根基深厚。

废太子谋逆案发时,皇帝将毅国公下了狱,不过三日,毅国公便突发恶疾死于狱中,之后,毅国公府上下皆被流放云南。

叶淮的外祖母杜氏出身仕宦名门,她的父亲历任封疆大吏、内阁首辅、吏部尚书,是先皇亲封的太师,配享太庙,门生故旧遍布天下。去年,杜家亦受到了废太子的牵连,虽没被流放,家中为官者也大都解职离京或被贬谪到偏远苦寒之地了。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莫过于此。

而他们也一定期盼着废太子洗清冤屈,重返朝堂的那一日,只有如此,他们才能恢复往日的荣华。否则新帝上位,他们或许只能成为新帝龙椅下的累累尸骨。

可是……叶淮尚有犹豫,他们的确是外祖家的人手吗?会不会是皇帝派来试探他的人?

皇帝对长宁公主并不放心,对叶淮这个孙儿更不可能放心,只是因为叶淮年纪太小,没有培植起自己的势力,比起长宁公主他没什么能值得皇帝防备的。

叶淮心知肚明,不只是皇帝这样以为,所有人都是如此想,叶淮不过是个孩子,他能担起什么呢?不过全靠着长宁公主罢了!

外祖母会更相信自己这个孩子,而不是身为父亲嫡亲妹妹的长宁公主吗?

长宁公主将叶淮带在身边是要给所有期盼废太子复立的人立一面旗帜,她需要叶淮代表废太子。

可是,叶淮早已下定决心,他不能只躲在长宁公主的羽翼之下。

确切来说,自父亲被废,这世上就再没什么可以庇护叶淮的了,他须得自己撑起自己的这一片天。

难道他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吗?

这样想着,叶淮叫来了赵有德,吩咐道:“这里让他们收拾,你到后街那里领一个人来见我。”

赵有德不明所以:“公子,是哪个人?怎么在后街等着?”

叶淮只道:“你去了自然知晓。”

赵有德只能听命道:“是。”

赵有德头一次来此地,险些没能找到后街,叶淮又命令他不许向人说自己去做什么,七拐八拐,耽搁了好些功夫才将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女人带到了叶淮面前。

这女人一见到叶淮立即跪下行礼,并双手呈上一块玉佩:“拜见主子!属下是娘娘跟前月珍的亲娘。”

叶淮点头,示意赵有德将玉佩接过来。

母亲身边的确有个叫月珍的女官,是外祖母家里送到母亲身边来的。叶淮记得,月珍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是东宫里少数活下来的几个宫人之一,如今正跟在母亲身边侍奉。

“请起。”

叶淮看她相貌,确与月珍有几分相似之处,又低头仔细瞧了瞧赵有德递过来的玉佩,这是外祖母随身佩戴之物,乃是当年镇国长公主送给儿媳妇的。这块玉佩玉质罕见,轻易仿制不得,外祖母从不离身,是以叶淮从小就见,一眼就知道这是真品。

叶淮将玉佩收起来,方问道:“月姑姑姓冯,是你夫家的姓,你本姓什么?”

女人答道:“属下是个孤儿,自幼被老太太收养,跟着老太太姓,嫁人之后就随了夫家姓。”

叶淮道:“我便叫你一声冯大娘,可好?”

女人道:“但听主子吩咐。”

叶淮转头命令道:“赵公公,找间空着的屋子。”

赵有德听了这话,一想,道:“公子请往这边来。”

院子里全是赵有德看着收拾的,他心里有数,等叶淮二人进了门,他自己则是守在门口。

叶淮满意一笑,又道:“你坐。”

……

长宁公主靠在软枕上,半阖着眼,身边襁褓中女儿齐简正睡得香甜,下头齐策正坐在柔软的毯子上玩几只木头玩偶,奶娘不敢出声,静静在一旁候着。

述兰进来,轻手轻脚的为长宁公主搭上一层薄被,欲要退下时,忽听得一声:“渴了。”

述兰忙道:“我去倒茶。”

长宁公主摇摇头,鬓发有些散乱,但她懒得打理,只道:“不喝茶。”

“有带来的木樨清露,殿下喝杯水?”述兰问道。

长宁公主道:“就这个罢。”

述兰到矮柜里拿了个小玻璃瓶,倒了杯水,拿茶匙挑了些兑到水里,端过来呈给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喝了半杯水,方觉胸口舒坦了些许,又问外头收拾的如何,晚膳可准备好了。

话才说完,外头小丫头进来,隔着屏风道:“殿下,公子过来了。”

长宁公主命人给自己理理鬓发,道:“请。”。

叶淮不是一个人来的,但他身后也不是常随侍的赵有德,而是跟着一个中年妇人。

如今叶淮身边侍奉的人除了赵有德,都是长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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