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馆长第二天上班从张医生那里得知,经过化验,已经正式确定熊猫幼仔宁宁患的是犬瘟热病毒。
犬瘟热病毒可以通过直接接触和飞沫传染,虽然顾宁宁是第一个发病的熊猫,但并不能确定她就是传染源。
这也就意味着,其他熊猫也很可能会感染病毒。
于是,杨馆长连忙进行了紧急部署。
首先,将患病的熊猫宁宁转入隔离兽舍,并由人24小时轮流看护。陈沐和盛劭因为直接接触过患病熊猫,所以他们不仅不能接触健康的熊猫,还要禁止他们和其他工作人员接触,以减少交叉感染的风险。
其次,所有熊猫馆的饲养员,必须每日加强兽舍、周边环境和用具的清洁消毒,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杨馆长提醒道:“尤其是熊猫们的排泄物,必须单独处理后扔到指定位置,由专人负责收走。你们进入笼舍也要更换洁净的工衣。”
在所有的工作都布置完后,杨馆长总结道:“犬瘟热病毒对大熊猫幼仔的致死率极高,在过去的十年里,我们动物园已经有5名熊猫死于此病毒。虽然我们也想过给幼仔们接种疫苗,但是很遗憾的是,现在犬瘟疫苗产品并不成熟,对熊猫有一定的致病性。所以,只能预防为主。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一点点疏忽都可能让熊猫陷入生命危险,所以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散会后,杨馆长给没来开会的陈沐和盛劭分别打了电话,通知他们会议内容,以及询问情况。
目前,顾宁宁还在病程发展期,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的迹象。海宝那边倒是一切正常,母女三只都正常采食、休息。
盛劭坐在隔离兽舍内,抱着昏睡的熊猫幼仔,眉心紧蹙着。
据他所知,犬瘟病毒的致死率高达90%,虽然宁宁救治的及时,但他不敢保证后续的情况会不会恶化。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近一段时间来的饲育情况,内场外场都没有携带犬瘟病毒的活体出现,按理说宁宁不应该被感染病毒才是。
除非,它是被其他笼舍的熊猫传染。
想到前几天给宁宁针灸时,当时诊疗室内还有一只熊猫幼仔,它好像是叫……朱古力?
盛劭神色一凝,立刻给朱古力的饲养员夏舒打去电话,询问朱古力的情况。
“没发现朱古力有什么异常情况啊……早上还好好吃了饭,现在精神也不错。”
听到夏舒的回复,盛劭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他猜错了……
然而,没过多久,盛劭的猜测还是被证实了。
当天下午,朱古力出现了和顾宁宁一样的症状,随后也被确诊为犬瘟热病毒感染。
只是,相比较于病情还算稳定的顾宁宁,朱古力的病情发展迅速,十分凶险。
在转移到隔离兽舍后不久,朱古力就出现了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肌肉阵挛等症状。
张医生对此也束手无策。
于是,盛劭向师父单弘和求助,单弘和立即赶到了动物园。
“这药是我根据多年行医经验自己调配的,不过以前都是用来治疗犬类的犬瘟热,没有在熊猫身上做过临床试验。你们决定要不要用。”
单弘和的话让饲养员夏舒下不定主意,于是寻求杨馆长的意见。
杨馆长是个果断的人,“用!”
眼看着熊猫幼仔的命都要没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于是,熬好的中药以最快的速度送进了隔离兽舍。
顾宁宁也分到了一碗,看着黑漆漆冒着热气的中药,她满脸愁容。
真的要喝吗?
熊猫幼仔脸上嫌弃的表情让盛劭觉得好笑,但是“良药苦口”,他还是昧着良心地道:“这个不难喝的,宁宁试试?”
顾宁宁才不会信这种骗小孩的话,但她也清楚自己的病必须吃药才能好。
于是,她眼睛一闭,心一横,喝!
然而顾宁宁不知道的是,大熊猫对苦味比人类更加敏感。
虽然这是野生大熊猫为了避免食用有毒植物而进化出来的基因,但不得不说它此刻让顾宁宁“吃尽了苦头”。
每呲溜一口药汤,顾宁宁就晃晃脑袋,仿佛不敢相信这玩意竟然这么难喝。
那呲牙咧嘴的模样,逗得心情沉郁的盛劭都不禁笑出声来。
顾宁宁抬头哀怨地瞪向盛劭。
盛劭低头在黑白团子头上吧唧一口,“乖,都喝了。”
顾宁宁:……
行吧,你长得帅,听你的。
喝完药,顾宁宁趴在饲养员怀里不想动弹。
一是她身体还很不舒服,二是被中药打击到了。
盛劭用手指给顾宁宁梳理背部的毛发,静静地守着她。
过了一会儿,张医生来给顾宁宁打针。
顾宁宁昨天晚上昏迷的时候还好,现在看着张医生就有点打怵。
不过,她还是乖乖地伸出一只手臂。
张医生这回没有故意捉弄顾宁宁,动作俐落地扎好针,还揉了揉它的脑袋,安慰道:“宁宁乖,我们一定会救好你的。”
顾宁宁听得出他话里的认真,不由得想:原来张医生是个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