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这话是何意?” 这要紧时刻, 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休想坏她的好事! 只见柳莺莺瞬间将身姿一侧,轻轻扶着桃树, 做“含蓄”之姿, “羞涩”的避开了沈庆的目光,更是直接明晃晃的避开了远处那道清冷微寒的目光,只装作没有瞅见对方。 便见那沈庆继续红着脸道:“我……我摔坏了姑娘的簪子, 理应对姑娘的簪子还有……还有对姑娘负责才是!” 说话间, 便见沈庆忽而一鼓作气的朝着柳莺莺这个方位疾步走了来,走到距离柳莺莺三四步的地方复又急急停了下来, 不多时, 只用那宽大的衣袖包着那小乌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朝着柳莺莺这个方位递了来。 柳莺莺一抬眼,便见那沈庆已近在咫尺了。 凑近了,看得更清了, 只见他整张脸红得像块红布,额上,鼻尖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举着首饰盒的手甚至一下一下微微颤抖着。 动作虔诚又真挚。 整个过程全程低着头, 不敢抬头看柳莺莺一眼。 做到这一步,怕已是鼓起他最大的勇气了。 柳莺莺一时嘴角微勾, 好半晌,终是略有些“羞涩”的看了对方一眼, 轻声道:“既是你的心意,我……我便先收着。” 顿了顿,又立马道:“至于旁的什么,皆是父母之命,我做不了主, 六……六郎若有意——” 说到这里,话还没说完,便见柳莺莺面色微胀,立马转过了脸去,转过脸去的同时,只轻轻抬手,将沈庆高高托举的那个小乌木盒子轻轻收了去。 沈庆便是再愚笨,此刻也听出了对方话中的……羞涩,一抬眼,见自己手中已是空空如也,再见柳姑娘用帕子遮着脸,羞涩的转过了脸去,顿时一脸狂喜。 而那声“六郎”,一度令他的心脏砰砰砰的一路狂跳着,仿佛要从嗓子里给跳了出来,只觉得天大的喜悦涌上心头,一时云山雾绕,头晕目眩,欢喜得呆呆的立在原地全然忘了反应。 这时,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对方又微微转过了脸来睇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又道:“你……你快些走罢。” 沈庆立马手脚慌乱道:“小生……小生这便速速离去,不……不叨扰姑娘了。” 说话间便见那沈庆欣喜欲狂的飞快离开,然而走到一半,昏了头了,意识到该让柳姑娘先走的,他在身后护着,不过,一转脸见那柳姑娘有避嫌之意,心知今日宴上人多口杂,虽此处僻静,唯恐有人闯入,便也不好几经推让,最终只见那沈庆强自压下心中欢愉,一时远远地朝着桃树下那道摇曳绝美之姿正正经经的作了一揖,道:“待考试后,小生……小生再托长辈行事,姑娘……姑娘保重!” 话一落,最后飞快抬眼看了对方一眼,沈庆脸再度一红,终是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话说沈庆走后,柳莺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一时,忍不住将手中的乌木匣子打开,只见里头静静地躺着一支赤金粉蝶轻嗅海棠花簪,原是支海棠花簪,那日柳莺莺摔坏地那支簪子便是支如意海棠簪,不过柳莺莺那支金簪比较朴素,而这一支虽算不上多么奢华富贵,可明显精贵许多,且海棠花上那只粉蝶俏生生的,栩栩如生,款式新颖,做工精湛,瞧得出是花了心思精心挑选的。 许是因着这支簪子意义不同,算是二人的“信物”吧,柳莺莺对这支簪子一眼便心生了好感。 只见柳莺莺嘴角溢出了一道浅浅的笑意。 这一次,笑容少见的多了几分真挚,少了几分虚伪的面具。 没想到那沈家六公子竟是个直肠子,还是个痴心人。 柳莺莺原本已经不打算祸害这般清正端正之人了,也以为此番来沈家行事定当千难万难,却未料对方竟如此有心,也未料行事竟这般顺利。 早知道,一开始便不去碰大房那颗硬钉子了。 她虽一开始算计地成分较多,可若对方真心相待,柳莺莺并非不愿回馈真心。 不过,柳莺莺也知不到最后一步,不能高兴得太早,尤其,她此刻体内的燥热渐渐涌上心头,便是真能顺利成事,事成怕也得在大半年甚至一年之后了,她不一定能熬到这个时候。 关键是—— 柳莺莺一时微微抬眼,朝着远处那处嶙峋假山方向看了去。 最大的麻烦还在眼前。 只见那沈家大公子沈琅依然还一动不动地背着手立在原地,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中仿佛还残留着着腊月的风霜,透着刺骨的凉。 这是目睹了她与他弟弟私会,警告她的眼神? 还是觉得她是个四处勾搭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