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薇衔是老头带大的,因此她在想什么,齐拓柏只凭借一个眼神或者一个表情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齐拓柏薅了一把她的小脑壳,警告道:“二狗,别以为你在心里想,我就不晓得你在骂我。”
“师父,您这就冤枉我啦,我这么尊师重道,怎么可能会骂您呢?”
齐薇衔高举短胖的小胳膊,费力地抱住圆滚滚的小脑袋,脆生生地说道,“我只不过是觉得您有些不成熟!”
她皱了皱小鼻子,又道:“二师兄和九师姐够幼稚吧!他们都不会像您一样,大半夜爬到树上,只为了吓唬我!”
“我说你就信?”齐拓柏好笑地说道,“在你眼里,为师难道就是个闲人不成?”
老头自然不是闲人,枯木谷里除了齐薇衔之外,第二大忙人就是老头啦!每天除了授课,他还要孜孜不倦地整理谷内的病例。
从去年开始,老头甚至还想编纂一本属于他自己的医书,不过齐薇衔觉得比起医书,老头更应该写一本毒经!到时肯定会大卖特卖!
齐薇衔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疑惑地问道:“那师父大半夜不歇息,在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看你一直没回来,担心你被人敲了闷棍挂在树上,所以才出来寻你。”齐拓柏捋了捋胡子说道。
齐薇衔闻言摸了摸小下巴:“真的吗?”
齐拓柏佯怒道:“小没良心的,你不感动也就算了,居然还质疑为师的话!”
“可是我最近很乖啊,谷里有谁会想敲我闷棍呀。”齐薇衔双手叉腰,底气十足地说道。
齐拓柏见她一脸“你骗不到我”的表情,微不可查地啧了一声,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二狗终究还是长大了,都会找他话里的漏洞了!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确确实实是因为担心二狗。
只不过不是怕她被敲闷棍,而是看她这么晚不回来,他总是忍不住胡乱猜想,二狗摸黑走路的时候会不会不小心摔在了什么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担忧之下他便寻了出来。但是在看到她好好的之后,他又生出了吓唬她的想法!
不过这件事他是永远都不会告诉二狗的!要是她知晓自己担心她,二狗肯定又要翘尾巴了!
齐拓柏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二狗,你究竟为何要学习换接之法?我虽帮你在裘珠那里敷衍了过去,但你总该把真实想法告诉我吧。”
齐薇衔挠了挠小脑袋,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看来她这辈子都别想在老头面前藏小秘密了,她动动眼珠子,老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啦!
不过换接的事情告诉老头也无妨,因为和九师姐不同,老头虽然一直没有参与她和师叔对童谣的解读事业,但他一直知晓他们的进度!
齐薇衔一边蹦蹦跶跶地往前走,一边兴高采烈地说道:“师父,说来您可能不信,我总觉得换接就是让悠悠草开花的关键所在!”
齐拓柏闻言微愣,紧接着便顺着她的话思索
起来。
片刻之后,他眼睛一亮:“你这想法倒也还算合理。”
齐薇衔得到了肯定,顿时骄傲地扬起了小下巴:“对吧对吧!”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齐拓柏问道。
齐薇衔闻言又蔫了,她耷拉着小肩膀,有些郁闷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哼哼唧唧地说道:“我还没有解开童谣的第二句,只有知道朵朵蝶是什么,我才能把它换接到悠悠草上面。”
齐拓柏难得开口安慰道:“你过了年才四岁,倒也不用如此着急。”
齐薇衔用小胖手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道:“师父说的对!我还小呢,而且我这么聪明,岂会被一个朵朵蝶难倒?”
齐拓柏见她振作得如此之快,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二狗向来心大,即便以后出了谷,估计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感到困扰或者让她一蹶不振,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天天闹着回来。
“师父!”
齐薇衔仰着小脑袋,扯了扯老头的衣袖,脆生生地唤道。
齐拓柏低头便对上了她的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换接的事情,我暂时不想告诉师叔。”齐薇衔认真地说道。
齐拓柏有些惊讶:“为何不告诉她?”
“师叔对谷主师兄的事情近乎偏执,”齐薇衔扁了扁嘴,鼓着脸闷声闷气地说道,“然而换接之事终究是我的猜想,能否成功我也不敢保证,但师叔知晓后必定会抱有期待,我不想她太失望。”
“你把施珂桐当什么了?她哪有那么脆弱。”齐拓柏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一老一少说话间已经回到了院落,两人快速洗漱一番便准备各回各屋歇息去了了。
齐拓柏在进屋之前漫不经心地说道:“来年院子的药圃会空出来一块儿地,到时要种什么,二狗你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种吧。”
他说完便打着哈欠进了堂屋。
齐薇衔愣愣地看着紧闭的堂屋大门,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头这是让她在院子里种植换接后的悠悠草!
她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老头嘴上不饶人,但实际上还是担心师叔会遭到打击!
齐薇衔迈着小短腿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