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也是一脸的震惊,枯木谷连小孩的医术都这么厉害了吗?
裘珠哼了一声道:“止心散只不过是材料难得、步骤繁多,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怎么可能会绝迹。”
赵家兄弟:……
怎么会不稀罕呢?
“现在很难看到止心散,不是因为它制作麻烦,而是因为想用它毒死一个人太麻烦,”齐拓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止心散无色无味,难以察觉,按理来说最适合下毒,但如果想用它毒死一个人,至少要连着下七十九天的毒,再经过四十二天,止心散才能彻底渗透到血液以及五脏六腑之中。”
“在这期间,中毒者不会有任何感觉,直到这条红线从心口延伸至脖颈,中毒者
() 会出现剧痛、身体变形、无法进食等症状,他才会知晓自己身中剧毒,可惜那时候已经无药可医,他只能在病痛与绝望中度过最后的十五天直至死亡。”
齐薇衔虽然看过止心散的介绍,但听到老头说的这段话,小身体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能用止心散下毒的都是些有耐性且心狠手辣的人,中毒者应该是他们恨之入骨的对象。
她瞄了一眼床上的谢家小公子,看不出来这人年纪不大,拉仇恨的本领倒是挺强。
齐拓柏随意地翻了翻谢家小公子的眼皮,又帮他把了个脉道:“病猫崽子想必是长期食用止心散,中毒已百天有余,本来再过三日才会显出毒症,但他身体太弱,早早就陷入了昏迷。”
赵家兄弟闻言脸色惨白,几乎立刻想到了下毒的人是谁。
赵吉彻底没了脾气,恭敬地问道:“请问齐老前辈,我家小公子可还有救?”
赵宜双眉紧皱,附和道:“只要能救小公子,我们兄弟二人愿为齐老前辈赴汤蹈火、当牛做马。”
齐拓柏冷哼一声,自傲道:“世间就没有我解不了的毒,病猫崽子我带回去了,六日后你们再来接他。”
他嫌弃地看着赵家兄弟:“至于你们,牛马我不需要,离远点儿,不要碍我的眼。”
赵家兄弟激动地连忙称是,根本不在意齐拓柏的冷言冷语。
齐薇衔看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给他们竖了个大拇指:“坚强!”
赵家兄弟:……
齐拓柏忍俊不禁,一把将她提溜起来道:“二狗,接下来的六天你可不能乱跑了,留在院里帮我的忙。”
齐薇衔闻言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没问题!”
裘珠见状恍然大悟,她果然没有猜错!齐师叔会管谢家小子,完全是为了让小师妹练手。
她表情有些微妙,虽然之前就已经知晓齐师叔很看重小师妹,但着实没想到齐师叔这个师父能做到这个地步……
齐拓柏察觉到她的眼神,语气不善地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病猫崽子抱到我那里去!”
裘珠连忙将谢家小公子抱了起来,等她看到赵家兄弟的时候,又是一副嘴脸:“你们还待在这干嘛!出谷去吧!”
赵家兄弟担忧地看了一眼她怀里的人,虽然很不放心,但还是应道:“我们这就离开。”
齐薇衔摇了摇小脑袋:“柿子专挑,软的捏!”
裘珠被她气笑了,顺手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蛋道:“没错,你这种最好捏!”
齐薇衔哼哼一声,捂着自己的脸蛋朝她皱了皱小鼻子。
谢家小公子被安排在了西屋。
齐拓柏嫌太晚了,随便往他嘴里塞了个保命的药便准备睡觉去了。
齐薇衔倒是没有走的打算,然而他正想多看看就被老头提溜走了。
“师父!我不困!”齐薇衔挣扎着想要回去,那可是她的第一个病人!
“一只病猫崽子有什么可看
的,不好好睡觉小心长不高!”齐拓柏道。
齐薇衔挠了挠头,说的也是!猫崽子又没有多个眼睛、少个嘴巴,确实没啥可看的。
齐拓柏见她不再挣扎,满意地点了点头。
齐薇衔睡眠一向很好,她嘴上说着自己不困,但实际上小脑袋刚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她心里惦记着帮老头一起给猫崽子解毒的事情,第二天天刚亮,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齐拓柏看到她还有些惊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二狗起得这么早。”
齐薇衔哼哼唧唧地反驳,她平时也没有睡到太晚啊,而且她还在长身体呢,多睡一点儿怎么了。
齐拓柏笑着薅了一把她的小脑壳:“就你理由多。”
齐薇衔晃了晃小脑袋:“不是理由,是真话!”
她举起小胳膊展示自己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道:“师父,解毒啊?”
“着什么急,吃了朝食再说。”齐拓柏伸了个懒腰道。
齐薇衔心道也对,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于是一老一少全然不顾西屋昏迷中的谢家小公子,悠闲地吃了个早饭。
饭后,齐拓柏绕着院落转悠着消食,问道:“二狗,记不记得如何解止心散?”
齐薇衔正挺着小肚子靠在摇椅上消食,听到他的话,她咕噜一下坐起身,眼睛亮晶晶地说道:“记得!沐浴两天,针灸一天,喝药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