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温瞪了她一眼,语气凶巴巴的:“再来一场捉妖的戏要耽搁多少时间?那范世忠已经派人去追九王妃了,你是想我们被捉吗?”
桑晚缩了缩身子,低垂下眼眸:“不……不是,毕竟画符都是小钱。”
贺温坐下来,用左手斟茶,灌下了一杯茶水,喉咙才觉得舒服些。
他哼了哼,道:“的确是小钱,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赶紧溜了,方为上策。”
桑晚抿抿嘴,继续将银子装入了乾坤袋中。
贺温歇息了一下,也没闲着。
他师父给他留了不少东西,除了锁妖环,还有一些稀罕符篆。
师父道术平平,这些符篆自然不是他画的,而是从祖上传下来的。
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所剩无几。
贺温抽出一张传送符,这是唯一的一张了。
他虽舍不得,可他打探过,范世忠并不愚蠢,他若是明早匆匆离开,定会引起范世忠的怀疑。
所以,只能用这传送符了。
桑晚跟随在他身边许久,也认出了这是传送符。
她的动作稍稍停了停,眼底有精光暗闪。
“夫君,这乾坤袋似乎坏了。”她开口说话,声音娇软。
贺温一阵厌恶,道:“休再用以前那语气来与我说话,还当我会吃你这一套吗?这乾坤袋可是祖师爷传下来的,防水防火,怎么会坏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传送符,附身要去查看。
桑晚却在此时猛然起身,手一扬,使出的妖力掀翻了桌上的茶壶。
茶水倾泄出来,瞬间就将传送符给弄湿了。
上面的朱砂,正在慢慢化开。
贺温怔了一会儿,转头看了看传送符,才反应过来桑晚做了什么。
他双眼慢慢瞪大,脸上因暴怒扭曲起来:“你这贱人!”
这是唯一的传送符了,这天底下没几个人能画出来,放在黑市里售卖,至少是几万两银子。
而如今,却被她给毁了!
一张镇妖符落下,桑晚只觉得全身像是被火焚烧着,痛苦不堪。
她痛恨这锁妖环。
因为这环,让她无法伤贺温分毫,现下也无法挣扎求生。
贺温心疼这传送符,觉得不解气,扑过去左右开弓,狠狠打了桑晚几个耳光。
他喘着气怒目,“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就这样报答我的,嗯?!”
桑晚饶是再痛苦,这会儿也不禁冷笑起来,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你哄骗我与你成亲,在我熟睡之时……给我套上了锁妖环,逼迫我去杀人掏心,你说我该如何报答你?”
死在她手下的无辜百姓,没有上百都有几十。
她早已受够了这种日子。
毁了传送符,让贺温无法离开汝阳城,这就能来个玉石俱焚,她也能从中解脱!
“贱人!”贺温心中虽恨,但他清楚桑晚的心思。
她越想解脱,自己越不能杀死她。
他冷冷笑着:“你真当没了传送符,我就离不开这汝阳城了?我学道术十数年,可不是个窝囊废。”
桑晚心头微凉:“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温笑容阴恻恻的,起身翻着那一小叠符篆,很快又抽出一张,在桑晚面前晃了晃。
桑晚从未见过,不知这是什么符篆。
“这是土遁符,借着它,我也能出到汝阳城外。”贺温说道。
桑晚挣扎着起身,也想要将那土遁符给毁了。
可她现在被镇妖符压制着,无法使出妖力,就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贺温轻而易举的将她一脚踹开,稍稍压低身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想弄死我?你还不能够呢。我们是夫妻,你休想逃离开我的手掌心。”
桑晚呜咽着,眼角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她不想就此认命,强撑着站起来,想做最后一博。
可贺温怎会给她这个机会。
若不是怕引起太大的声响,他就驱动锁妖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现在还是忍一忍。
他一张符打下去,即刻就将桑晚打回了原形。
他又赶紧整理了乾坤袋,系在了腰间,便拖着桑晚小心翼翼的出门。
土遁符只要站在地上,都能用。
可用起来有距离限制,像他这种功力,也只能遁个两三百米。
他要在接近城墙的时候用,才能确保自己能出了这汝阳城。
所以,现在是要出了这府衙,跑去城墙那边。
夜深,仍有官差巡逻。
贺温不打没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