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夷平二族。
吴子道心脏狂跳:“绝对没有!小人对陛下的心,天地可鉴!”
邓仪眸光沉沉:“那毒蘑菇——”
“我绝对没用在陛下身上!!!”
“所以你用在了别人身上?”
“没有!!”
空气一静。
邓仪低头整理衣摆的动作一停。
岑聿起身,从吴子道手中抽出供词,漂亮指节一晃而过。
岑聿:“既然拒不招供——”
“行刑吧。”
二个轻轻的字砸来。
吴子道懵了:“……???”
啊???
没有下一回合么?
他挣扎着拒绝,却被人直接拎着手脚扛起,从两人面前缓缓走过。
岑聿静静看他。
吴子道露出求救目光。
岑聿淡淡别开眼睛。
吴子道:“我错了,我都——”
认字还没说完,就被闫二一手捂住,把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
吴子道挣扎着:“唔唔唔。”
很快,他的叫声变成了:“呜呜呜。”
他妈的。
打人好疼。
还全是阴招,外表看不出伤。
他被拎到窗口下,整间屋子也不知道怎么做的
,仅面前一个小窗,窗柩一开,凛冽的东风就跟倒豆子一样,拼命向他脸上吹。
吴子道被吹得眼睛都睁不开,身体还没适应冷意,手指就被人拿起,用钢针向里一戳。
吴子道张嘴想叫,冷风就向里灌。
他:“……”
他虚弱地想,死了算了。
也不知道被扎了几根手指头,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吹了多久的风,终于被人抬回去。
岑聿依然静静看他,并不言语。
吴子道差点被冻成冰雕,诏狱内温度并不高,对待囚犯,没什么好待遇,但今日不知道为何,里面生着一盆炭火。
如困鱼遇水,吴子道忍不住向暖源处攒挪。
一番折腾,往日的高人风范早没了。
都不等岑聿开口,自己全招了。
……
吴子道的供词全部写完,已是一个时辰后。
其实他写得挺快,只是在上个弟子的供词上补充一点,但他却总觉得越写越痒,全身上下,哪里都痒,写写就忍不住挠一下。
人在经历过极寒后,若是来到有暖意的地方,伤处会如千百只蚂蚁在爬,钻心蚀骨。
这份供词,明日会呈供到御前。
陛下年纪大,容不得背叛。
近些年,他向各地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亲自撑着病体,听了数场审核案子。
人在御前,身上最好不要带明显伤痕。
尤其是吴子道,不然人在御前哭诉他们重刑逼供,岂不是惨了?
……
次日,岑聿上递供词。
陛下阅后,龙颜大怒。
吴子道虽然始终不承认自己用毒菌子陷害陛下,但却承认了先前几桩事,从岑家二房,到门泾县丁、李、刘二户等。
陛下脸色漆黑,看着掌中供词,只觉字字都是自己的耻辱。
“长公主和庞驸马,与他可有勾连?”陛下沉声而问。
岑聿:“吴子道否认。”
虽然从上元灯会那晚庞文翰对吴子道的着重程度上来看,这事还有深查的空间。
但眼下说,显然操之过急。
陛下听出言外之意,再看了又看供词上的“太上老菌”,“…………”
连生气现在都做不到。
或者说原本很气的。
可这个“太上老菌”,宛如神来一笔,直接将他的怒气消弭于沙雕。
陛下蹙眉,“这个太上老菌——”
岑聿说是出自乔昭懿的口。
一听出自乔昭懿的口,陛下就懂了,看了半天,心中无由想起了之前呈现来的供词卷宗,起了一点嫌弃意。
……怎么每年大邺在科考一途,耗资无数,层层选拔,连续十数年,就没选到个在措辞上,如此幽默风趣的?
现在的朝中,不是等着被他打一顿好清史留名的迂直之臣,就是闹事奸臣权臣,加上几棵墙头草和一
心养老,乱糟糟的,有如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唯独没有,乔昭懿这般有趣贴心的。
她要是能正常入朝入宫,该多好。
遗憾之意层层攀升,连带着怒意都散了不少。
毕竟这天下还有女子做官的先例不成?
就像他无论再放权于周绮摇,她也不过学学吕后,还全仰仗着自己分出的权力——
她是自己的皇后,不像孩子,会心生反意并付诸于行动。
……
陛下的意思,是暂时关押住吴子道,消息不外散。
这么大一个局,吴子道怎么可能单靠一个人做出来。
陛下意思清楚明了:严查,但不许外传。
他是帝王,勤勤恳恳一辈子,只要身体允许,必定宵衣旰食。
临老了,怎么可能允许身上沾染如此一个让人呕心的污点,让外界说他宠信妖道。
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