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嘉良哽咽不已:“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郗嘉良掉眼泪的时候,郗诚狠狠地剐了凌陆一眼。郗诚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凌陆这么傻的人,还割.腕?
郗诚越想越来气,胸腔和脑子里都烧起了火,躁得想揍凌陆一顿,让他醒醒脑子。
但一听到罪魁祸首还在满脸无辜地问——为什么不告诉他?郗诚的怒火飞速转移,并且迎风暴涨。
郗诚伸手,拉开郗嘉良抓着凌陆手腕的手。郗嘉良不肯,郗诚就用蛮力掰开:“问你妈去!怎么没给你生双没毛病的眼睛!”
“保安!”郗诚大喊一声,“把他给我赶出去!”
录音棚的保安就站在门口,闻言和听见动作探头的老板对视一眼。
老板点点头,保安就去请郗嘉良离开。
郗嘉良挣扎着,不肯配合,用满含泪水的双眼凝视着凌陆,似乎想把眼睛黏在凌陆身上。
他鼻头通红,目光伤痛地低喃:“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如果他早点知道……
凌陆和郗诚的背影消失。
一地碎花瓶旁侧的郗嘉良痛苦地蹲在地上,仰着头望向他们消失的方向,无助地抱住自己。
郗诚怒气冲天地拉着凌陆暴走,直到看见一间空着的休息室,冲进去,然后将门咔哒一下反锁上。
郗诚心头有气,气凌陆不知道爱惜自己。可他更知道,这脾气不能对着凌陆发。
火气没处发泄,郗诚捏紧拳头,目光落在休息室的全身镜上,挥拳“砰”地一下砸下去。
水银底的镜子碎了一池,哗啦啦如同一阵过于短暂的急雨,只持续了一眨眼,留下一小滩水痕。
“郗诚!”凌陆抱住郗诚,用蛮力将人拖着后挪两步,不愉地质问,“你干嘛?不知道疼吗?!”
郗诚眼神很冷地看着他:“你现在知道疼了?”
郗诚举起砸镜子的手,只见不知他何时捡起的红色护腕套在拳头上,上面扎着细碎反光的玻璃渣,像是护腕上镶嵌了许多颗钻石,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郗诚把护腕从拳头脱下来,露出有着好多道细小划痕的手背。
凌陆在一旁看得咬牙:“你这个蠢货!”
郗诚没吭声,冷着脸上前。凌陆就往后退,直到被堵到墙角,退无可退。
郗诚表情凶里还带着丝疑惑:“你个笨蛋还骂我?”
郗诚拿起凌陆的左手:“割.腕,很厉害嘛,差点我就得往墓园去拜祭你了。”
“我、我当时一时想不通……”凌陆看着怒气腾腾的郗诚,心里怀着庆幸。
他醒过来,就觉得后悔了,感觉自己好蠢。父母给的生命,竟然那么糟蹋。想通这点,凌陆的抑郁症在他的配合下飞快好转。
而且如果他当时死去,也就遇不到郗诚了。
郗诚冷哼一声,按住他的腰,自己也半靠在墙上。
两人面对面,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手交错着,搂抱对方。
郗诚皱着眉,神情严肃:“当初到底怎么回事?”
那段时间差不多是凌陆跟郗嘉良在一起后没多久,网上风言风语传得凶,凌陆的事业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但郗诚觉得,凌陆对那些不理解的声音是有过心理准备的,他这个人,更容易受“内伤”。
凌陆道:“就那么回事儿。”
“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给我父母的墓碑,还有老房子都泼了红油漆。”
恶毒的言语已经叫人精疲力竭,凌陆那段时日门都不会出。但哪知道,那些人会那么没有下限,好像凌陆掏了他们家的祖坟一般。
击溃凌陆的是他让死后的父母都不得安宁,还被侮辱。
生前他未能尽孝,死后更是感觉自己无用,连块墓碑都无法照看好。凌陆对于郗嘉良以父母为由的纵容,也是出于此。他不想伤害他们。
可是他们毫无在意地伤害他。
郗诚的手臂紧了紧,劝道:“还是你那句话,他们肯定想你好。只要你能好,别说是油漆,他们什么都愿意,但是你得好好的。”
“他们不在了,你还有我呢。”郗诚说着,见凌陆怔住,手往上捏捏凌陆的耳朵,“说话应我。”
“好,我知道了。”凌陆抱紧他,将头放在郗诚的肩上。
郗诚感觉耳朵痒了下,响过一声极轻的“哥”。大概是他常在床上如此自称,竟是不合时宜地石更了起来。
郗诚低声骂了句:“祖宗,你要命了。”这怎么出去!
凌陆抱着他笑:“我现在很好,你别生我气就更好了!”
两人出去,是十分钟后。
郗诚拉着人想跑,问:“你录完了吗?”
凌陆摇头:“没,下回吧。今天嗓子也累了,我们聚餐去。”
凌陆请客,好多辆车一辆跟一辆,热闹得上了热搜。
网上郗嘉良订婚的消息热着,还有那份富二代风流史,许嘉名列第一,加上凌陆一上去,全国的吃瓜群众感觉和看连续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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