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鸿胪寺时,却见鸿胪寺们口围着许多人,连大门都被堵住了。
“怎么了这是?”明檀掀开车帘看去。
“郡主您先在车上等着,奴婢下去瞧瞧。”怜月道。
明檀颔首,她疑心,门口的热闹与李弥有关,她看到李弥的白马了。
果然,怜月很快到马车上,道:“郡主您猜怎么着,说是户部一个主事家的庶女,被李世子给撞了,这会儿摊在地上,说要世子给她负责,纳她回去做妾也成。”
“李弥撞到她了?”明檀问道。
“那姑娘身上有些血迹,但李世子说他已经及时勒马,不曾撞到她,是她自己主动倒在马前,欲行讹诈,世子已经派小厮去报官了。”怜月道。
“啧啧,果然开始了。”明檀记得前世也有类似的事。
怜月掩嘴笑道:“李世子好狠的心,不让那姑娘起来,也不让人碰她,就让姑娘在地上躺着,说不能破坏罪案现场,他自己也不走,说要等京兆尹府的官兵来,自陈案情。”
明檀心道,这算什么,他接下来多半还要状告这位姑娘的父亲……所谓杀鸡儆猴,他不这么做,往后便天天有人在路上堵他。也怪护国公府素来低调,国公夫妇皆不太问事,国公爷更是老好人的样子,才叫人敢往李弥身上扑。
“早知道有这出,我多睡一会儿呢。”明檀懒懒道。
京兆尹府的官兵很快就到了,怜月道:“郡主,奴婢再下去瞧瞧?”
“去吧。”明檀道,她自己是肯定不能去看这个热闹的。
怜月跟着京兆尹的官兵钻到了人群前头,只见那姑娘这会儿还瘫坐在地上,痴痴地看着李世子呢。李世子当然不看她……
“世子,怎么回事?”京兆尹府带头的官兵上前拱手道。
李弥道:“这位女子,当街讹诈。”
“是,是世子撞到我的。”那姑娘急忙道。
那官兵见那女子到这份上了还痴痴地看着李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道一声:“带走!”
“不,我不走,是世子撞到我的,他要对我负责!”那女子忙道。
“且慢。”李弥拦了一下。
那女子眼中立马闪动欢喜的光芒,以为李弥心软了。李弥并不看那女子,只对官兵道:“光带她走还不够,这个时辰,她在此拦马,又准备充足,连假血都备上了,想必是家中纵容,我要状告此女及其父亲。”
李弥此话一出,地上的女子才彻底慌了神,想要起身,却发现脚已经麻了。
“下官明白。”官差朝李弥拱手,“世子放心!我们京兆尹府必会详查此案,给世子一个交代。”
“世子!你好狠的心……”那女子终于嚎啕哭起来,被两个官差拉起拖走了。
“都散了,别耽误鸿胪寺的大人们上值!”官差临走前道。
李弥面上不显,但眼神难掩厌恶之色,他安抚了自己的白马一会儿,牵着它往鸿胪寺走去。
围观之人散去,怜月回到马车上,道:“李世子果然是好狠的心,不但要状告那女子,还要状告她父亲呢。他还说那女子身上的血是假的,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
“怜月觉得李世子好看吗?值得女子这样吗?”明檀问道。
“不如郡主好看。”怜月道,“奴婢看郡主惯了,看旁人都不觉得好看了。至于值得不值得,奴婢就不懂了。如果生而无望,只有这一个期盼,便是舍命一博也是有几分可怜,人说有情痴呢,这大概就是。”
“李世子,害人不浅呀。”明檀笑道。
马车停在鸿胪寺门口,明檀下了马车,进了大门,秦大人与李弥正在院中等她。
李弥一见明檀,面露尴尬之色,他先前看见了她的婢女,知道她一直远远看着,心下觉得些无地自容。
“两位大人早。”明檀与两人招呼。
秦大人与李弥拱手行礼:“郡主早。”
三人一起进了议事厅,秦大人没有多嘴问门前发生之事,只说起公务来。明檀与秦大人说起昨夜看眩人晓玲珑耍眩术,提议将民间百艺加入宫宴。
秦大人闻言先是称赞两人一番,继而道:“民间百艺,品类繁杂,难在筛选些雅俗共赏的,二位特使见多识广,这筛选之事恐怕要劳烦二位了。”
“这事不难。”明檀道。
见明檀应下,李弥自然也只有应的。
这秦大人眼珠子一转道:“若是叫人都到鸿胪寺来,地方小,恐又耽误别的差事,不如二位特使去街上转转、瞧瞧?”
明檀瞥了一眼秦大人,这人撮合自己和李弥的胆子,好像比昨日还要大些。
秦大人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郡主,他有什么办法,他只是想好好完成皇上的差事,顺便撮合一对他觉得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罢了。
李弥道:“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也好,”明檀道,不过,她看看李弥,语带促狭,“不过世子还是稍作仪容比较好?不然我们怕是寸步难行。”
李弥顿了一息,道:“这也不难,不过郡主是否也要易容?”
“那是自然。”明檀道。
“好好,那就劳烦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