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叹了口气:“恐怕是关不住的。”
“也不知道那小崽子发的什么疯。”
疯爷咬牙说着,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正叼着棒棒糖棍,嘴里还不停地嚼嚼嚼。
狼牙注意到他的目光,从口袋里又摸出一个酸奶味的棒棒糖,精准扔到他手边。
他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拿起棒棒糖,犹豫片刻,撕开糖纸塞进嘴里。
狼牙眉眼舒展,带上些愉悦。
疯爷收拾好了包,把拉链拉上,皱了皱眉轻声道,“走走走,赶紧。”
狼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活动一下脖子,拉开门。
他刚抬脚准备出去,目光凝滞,身体瞬间僵住,缓缓抬头。
身后疯爷见他不动了,拧着眉踹他一脚:“怎么不走?”
狼牙顿住,缓缓侧了侧身。疯爷目光越过他,看向外面。
门外,胡昊嘴里塞着破布被捆成了球,蹲在墙边。
昏暗的走廊里,幽暗的光照在段湮身上。他歪着头似笑非笑,轻轻踢了踢旁边捆成球的胡昊。
“疯爷什么时候这么心急了?”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照在段湮脸上,他将手轻轻搭在胡昊肩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唇角勾笑。
胡昊脸色颓然,被五花大绑蹲在旁边,房间里狼牙和疯爷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一抹无奈。
疯爷走上前,看了看胡昊,又看了眼段湮,摆摆手道:“行了行了,赶紧松开。”
旁边胡昊默默挣脱开绳子,把嘴里的布拿出来。
“现在出发?”段湮微微抬眸,目光落在疯爷身上。
疯爷摊手:“不是不让你去,我这来之前也没准备你的东西,那进了山可就是十天半月。”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十分诚恳,仿佛真的设身处地为他着想一般。
段湮在他那张无辜的脸上停留片刻,目光幽幽转向狼牙。
狼牙挠了挠头:“咳,还有关生的东西……”
他刚一开口,就在疯爷发狠的目光中淡定闭了嘴。
疯爷一脚踹上他小腿:“你他娘的。”
狼牙淡淡笑着任他踹,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孩子大了,历练历练也挺好。”
他无视掉疯爷想杀人的目光,将手中一个黑色背包扔给段湮。
这包看起来不大,接过的时候却是死沉,跟塞了秤砣一样,里边也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
疯爷瞪了他一眼,认命般往床上一倒:“罢了罢了,通知他们,现在出发。”
胡昊嘿嘿一笑,咬下来手上缠着的麻绳,利落起身,朝着走廊跑去,挨个通知下去。
三分钟后,所有人整装完毕,停在了院中。
·
村子是依山而建,右边山下有一条小路。说是路,其实也算不得。应该是村民上山打猎时,踩出来的一条泥路。
几人顺着歪歪扭扭的泥路往南走,大约半小时后,两边半人高的灌木几乎已经完全挡住了去路。
胡昊是闲不住嘴的,一边往上爬,一边说起了他们刚到村子里的时候,遇见的老板娘。
像这种小村子,平时来旅游的人并不多,尤其到了冬天之后大雪封山,本身外边的人也进不来。当地的民宿一般都是自建房,再整上几个床,勉勉强强算是可以住人。
他和狼牙是最早到这个村子的,狼牙每天忙里忙外,他闲来无事,就跟楼下民宿的老板娘聊天。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前两年开始,来这个地方的人明显增多了。
老板娘说,这些人明显不是来旅游的,有时候是一群人,看起来训练有素,有时候是零星几个,背着满满当当的装备。
在他们这里歇个脚,就很快进山。
不过无一例外,他们都没再回来。
胡昊听得挠头,便问:“你们也不担心出事儿?”
老板娘笑道:“一开始是担心的,还报了警。不过那些人都平安无事,应该是从别的口出去了,毕竟秦岭深山地形复杂多变,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出口也正常。”
胡昊点点头,心下了然,继续问道:“既然如此,你们也不好奇他们进山干什么去了?”
“有人专门找过村里人带路,不过最多就是走到南天门,就不敢再往下走了。“老板娘说着,默默点上一根烟。
胡昊来了兴趣,敏锐察觉到了她话里有话,便追问道:“南天门里头是什么?”
老板娘狭长的眼睛微迷,看着他好奇的样子,微微吐出一缕绵长的烟雾,嗓音沙哑。
“秦岭深山通的是地府,我们这个地方,不管是人是鬼,都要来歇脚。白天赚的是人,晚上赚的是鬼,你说,南天门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