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仙阳城南二十里外,杨柳垂枝,河溪泛泛,放眼望去,田野中满是忙着挥镰收割麦草的农户,以及在树荫下嬉戏的垂髫。
田间小径上,有一头戴斗笠的年轻男子驾着驴车,拉着一名女子,向南急急而行,但见那女子,青衣朴素,秀发散乱,清美的小脸上似是故意涂抹了一些泥尘,一双剪水玉眸四处瞧望,唇角噙笑。
“烈日当空,这儿可不比宫里,田间暑气蒸人,戴上斗笠遮遮阳光吧。”年轻男子一边挥鞭驱赶着驴车前进,一边将自己的斗笠摘下,递给后面的女子。
“谢谢祝大哥,我倒是宁愿自由自在地受寒暑袭身,也不想在宫里过着压抑沉闷的日子。”青衣姑娘接过斗笠,心情松快地答道。
“呵呵,没想到你真有办法逃出了宫墙,不过我很好奇,那万春宫里,到处都是龙鳞殿的护卫,蔺羽镇殿使和戚公子也经常去拜访你,你是怎么避开的他们?”
“前一阵子,皇帝钦派戚渊渟将军去祖龙江,戚潇然也一同去了,最近蔺羽也受诏前往东海璇玑城办案,我趁夜打晕了一个龙鳞卫,穿上他的衣甲,就偷偷溜出来了。”青衣姑娘狡黠一笑,道。
“如此,便是得偿所愿了。”祝冬藏亦是轻笑道。
“不,等我们平安回到桃花源,见到了李纯阳,才算是得偿所愿。”
说到这里,西陵雪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小脸上露出一抹不悦,娇声道:“我可是有好多话要问他,他的回答若是让我不满意,祝大哥可不许心软,用你腰间那把刀好好教训教训他!”
“呵呵,真舍得?”祝冬藏微微侧首,付之一笑。
“如何舍不得,杀了他这无情负义的登徒子,我另寻新欢便是!”
西陵雪回想起去年在仙阳城,传的沸沸扬扬的那段关于李纯阳和洛紫嫣的流言蜚语,不由得握拳敲打驴车上的包袱,以泄心中不忿。
“好,此事我先应下。”
祝冬藏胡乱搪塞一句,便不再言语,驱赶驴车南行。
苗疆,五毒门。
密室里,李纯阳与韩知命已是在此修炼了将近一个月,原本通身金光灿然的金蚕蛊,一半躯体发生溃烂,表面光彩也变得极其黯然。
“金蚕蛊体内的真元果然精纯。”
韩知命睁开双目,不禁轻叹一声,昂首举臂,开始舒展筋骨,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已经踏入了半步八品的境界。
“韩兄周身的真气,的确比以往强盛了许多,恭喜了。”李纯阳也睁开眼睛,微微侧首,笑言道。
“那你呢?这么久也不见你释放真气,功体也有所提升吧?”
闻言,白衣剑侠缓缓探出一只手掌,释放出真元环绕在指间,道:“除了金蚕蛊的真元,我也在修炼佛门圣气与儒门浩然气,大概能突破七品境界了。”m.gΟиЪ.ōΓG
李纯阳言语间,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韩知命暗感惊讶,旋即伸手将金蚕蛊推至李纯阳身前。
“既然如此,你不妨一试,看看能否借助金蚕蛊体内残余的真元,突破六品境界的桎梏!”韩知命认真地说道。
“嗯,多谢了。”
李纯阳没有推辞,点首道谢后,便伸手抓起金蚕蛊,硬生生将其躯体握碎,爆散的精纯真元,登时布满整间密室。
旋即,李纯阳运转起丹田真气,疏通一身经脉,双手一上一下合于身前,引动密室内流转的所有真元,收拢于双掌之间,形成一个金色光团。
少顷,当最后一缕真气没入光团之中,李纯阳提足了精神,准备一鼓作气将真元全部引入体内,尝试破境。
“纯阳,这么多的精纯真元,需慢慢引导入体,不然很有可能伤到你的功体。”韩知命眉头微皱,猜到了剑侠的心思,好心提醒道。
“放心,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李纯阳淡淡一笑,身体表面浮现光芒,犹如镀上一层鎏金,他运转金刚不坏之身,双手轻合,霎时,光团逐渐破碎,真元没入金身,继而沿着李纯阳的所有脉门,尽数灌进丹田。
嗡!
早已充盈的丹田气海,受到大量精纯真元的冲击,惊起千涛万浪,开始冲刷丹田,使其逐渐扩大,这一过程,持续了整整三日,李纯阳身体表面的金光这才黯淡下去。
随着丹田气海逐渐恢复平静,李纯阳昂首暴喝一声,音如雷霆,回荡于密室之中,震得四周墙壁嗡嗡作响。
七品境界,初成!
密室之外,柳曼姝悠然行走在松竹小径上,当她觉察到脚下传来的震感,便急忙上前打开了石门。
“知命!”
柳曼姝呼唤一声,韩知命立刻应答,起身来迎。
“刚才密室中是何动静?”柳曼姝秀眉微蹙,问道。
“回娘亲,纯阳刚才突破了七品境界。”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