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楼兰、姑墨两国交界。
冷月凄照,寒星布空,一望无垠的萋草荒野上,百名精英骑兵严阵以待,最前方一人,座下骑乘一匹世间罕见的黑鬃宝骊,而他本人,头戴狮盔、身着金甲,浑身透露出一股王者霸气,正是姑墨国国主,荆岩!
“蓟罂粟将军何在?”
金甲王者沉声发问,骑兵之中,立即有一名披着百花锦袍的将军,提枪驾马来到他的身侧。
“国主有何吩咐?”蓟罂粟双手抱持长枪,恭敬地向荆岩行礼,问道。
“已经过了丑时,为何仍不见有探子来报?三藏禅师是死是活,写在纸上不过寥寥数字,你的人连飞鸽传书都不会么?还是说他们本事不济,全都被抓了?”
“禀国主,这半年里,臣陆续在楼兰王城安插了二十支暗桩,他们均受过最严格的训练,从未出过差错,近日楼兰诸城戒严,整军备战,想来他们也是担心打草惊蛇,所以要放出消息,需等最佳时机。”
蓟罂粟谨慎地向国主解释,可后者脸上的戾气愈发显著,双手紧握缰绳,仿佛是迫不及待地要开启这场外境战争!
少焉,一道马嘶之声从数里外传来,顿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荆岩凝眉望去,黑夜之下,有二人驾马疾行而来,正是从王城中逃出来的探子。
还不等蓟罂粟将军说出接头暗语,荆岩便高声发问:“三藏禅师,可还活着?”
“三藏禅师已死,楼兰国步兵大统领及骑兵大统领,均被楼兰王调回王城,商议军务!”
探子回了话,便赶忙下马向荆岩行跪拜礼,这位金甲国君的眼中,顿时露出一抹灼热战意。
“好,好,三藏禅师已死,便无需再担心佛门势力介入这场战争!”荆岩不禁拍手称快。
“国主,那楼兰国两名大统领均不在边关镇守,我们是否要发动夜袭,先攻破几座关隘,提升士气?也好向六国联军证明我们的实力,督促他们发兵。”蓟罂粟问道。
“不,一场夜袭的能起到作用微不足道,一旦楼兰国调遣兵马防守,极有可能陷入鏖战,本主可是向那位镇西大都护做了保证,三十日内,攻克楼兰王城!”
“那国主的意思是?”蓟罂粟问道。
只见荆岩从马背兜子里取出地图,几名骑兵上前举火照亮,道出自己的战策:“传令给六国联军,让他们的驻军,连夜进攻孔雀河的五座关隘;本主亲率四万大军北上,天明之前攻下巨岩、南山二城;蓟将军,你率三千精骑,突击六十里,拔掉楼兰西南边陲的全部寨口,这样一来,可确保我方大军首尾相顾,在楼兰国境筑起防线!”
“臣等领命,国主圣明!”
蓟罂粟双手抱拳,随即派出十数名斥候,火速前往两支大军驻扎营地,传去军令。
待蓟罂粟离开后,没过多久,随着一颗爆竹在空中炸响,映出满天红光,荆岩缓缓回首望去,五里之外的驻军营地里,燃起数不清的火把,三万精兵尽数出击,急急行往姑墨国主所在之地。
少焉,几十架投石车、攻城弩开道,四万大军,浩浩荡荡而至,骑兵、步兵、弓兵有序排阵,将领们陆续来到前方,拜见国主!
无数火把的照耀下,映红了荆岩的一身甲胄,只见他神情严肃地单骑来到大军之前,做战前准备。
“众将士,我姑墨国国力贫弱,百业不兴,自从本主上位,这三年里举全国之力,精兵强武、秣兵历马,为的就是效仿大秦吞并六国、统合天下之国策,只要攻下楼兰,姑墨便能成为外境诸国之首,本主在此立誓,三十日过后,定让我姑墨全国百姓北迁,在风景最盛、资源最富之地,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所以,今夜首战,务必要全军大捷,攻破楼兰国在南境的全部城关!”
荆岩辞色俱厉,澎湃激昂,甚至抬手举起一面姑墨国的战旗,此番言谈举止,顿时令四万大军高燃战意、杀气破云,在国主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朝着楼兰国南境行军!
秦历二十年,三月初三。
楼兰国南境。
孔雀河,杀声震天,六国兵士架起木桥,如恶狼般冲破一座座关隘,鲜血染红数里长河,冲刷不绝!
南山城,乱剑雨下、火石纷飞,云梯架高墙,锥车破城门,四万精兵如洪水决堤般涌入其中,几乎瞬间吞没掉三千楼兰守军,哀嚎惨泣声震彻山野!
边陲一带,有人身披百花战袍,手持雕花长枪,率三千精骑,马不停蹄,沿路将十几座营寨驻军屠杀殆尽!
破晓时分,朝云叆叇,雾气朦胧。
楼兰王城城门开启,陆续有骑兵驾马急行,直奔王宫而去,少顷,便是有两名八品修为的大统领,披甲戴盔,率领部下,火速驾马出了城南。
与他们同时出了王宫的,还有几十名轻骑,他们游走在王城大街上,声嘶力竭,不停地重复呼喊:“国主有令,城内全部官员,速速入王宫议事!”
大光明塔,苏擒龙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