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眼中充满同情,行吧,那上班之后别打卡了,睡到中午再来也没问题。
在他离开的时候,还在走廊上碰到了顾妈妈。
“杨总这就要走了?”顾妈妈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您来看扬扬。”
“应该的。”杨毅欲言又止,他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关于“有病早治疗”的事,走廊上目前没有人,很安静,于是他压低声音,用情报工作者接头的语气说,“是这样的顾伯母,那天我纯粹是胡扯的,我们总裁的肾功能一点问题都没有,您可千万别误会。”
顾妈妈说:“那就好。”
她把杨毅送进电梯:“您慢走。”
杨副总待在电梯里仔细琢磨,刚刚那句“那就好”究竟是真的相信,还是出于鼓励的安慰。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自己都已经尽力了,毕竟这种事也没法用别的途径证明。
只能怎么说来着,送上最诚挚的歉意。
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就是了。
夜深人静,顾扬在被窝里发短信。
空气里没有了熟悉的香气,换成了消毒水味,床不算软,胳膊打着石膏,生日之旅泡汤,还只能通过手机和男朋友说晚安。
他发自内心地说,唉。
“不然我去向岳父岳母坦白?”陆江寒说,“然后我就能接你回家了。”
“还是算了吧。”顾扬拒绝,“而且他们因为我半夜喝酒的事情,多少都还在生气。”
“那就好好休息。”陆江寒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住在岳母的医院就有这点不好,想偷偷摸摸来一趟都不行,来得太频繁更不行,只能让他的小艺术家孤独地躺在医院里。
邓琳秀也来探望过顾扬一次,面容看起来要比之前更加清瘦,应该是排练太劳累。
“我们定在了明年二月首演。”她说,“服装师已经在根据你的风格,来给其余配角设计演出服了,他们都说这次的主调很奇特又很浪漫,还向老李打听谁才是主设计师,缠了他很久。”
“我能来看彩排吗?”顾扬问,“要是服装有问题,还能再继续改。”
“前期不可以,只能给你看最后一场彩排。”邓琳秀笑着说,“带妆的,一切都和正式演出一样的,那才是最好的舞台效果,衣服不需要改,我知道它们一定会很完美。”
顾扬真诚地说:“谢谢您这么信任我。”
“应该是我感谢你。”邓琳秀拍拍他的手,“感谢你和我一起完成了这件作品。”
等她走之后,顾扬又从手机上调出设计图,一张一张往过滑。他一向都挺自恋,这次也一样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只是觉得要是舞蹈家能稍微再丰腴一点,穿上这些裙子跳舞一定会更好看,现在未免纤细过了头。
“某人一个小时前好像告诉我,他要睡觉了。”陆江寒站在病房门口说。
“我是想睡觉的。”顾扬辩解,“但是琳秀姐来了。”
“我知道,逗你的。”陆江寒笑着坐在床边,“我刚刚碰到她和李总监了,两人要去吃猪蹄煲。”
那还挺好。顾扬心想,这种东西一听就很长肉。
“申玮已经被转到了戒毒所,按理来说至少得在那蹲一年。”陆江寒说,“易铭好像在凌云内部隐瞒了这件事,只说他是自发辞职。”
“他肯定得帮着申玮,对方手上少说也握了他一吨的把柄。”顾扬说,“而且根据纪录片,吸毒人员一般都没什么人性,就像杨总说的,到时候申玮要是想出来,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威胁易铭,估计有的头疼。”
“虽然是对方狗咬狗,但我还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陆江寒说,“他能威胁到易铭的,最大的把柄肯定是Nightingale,我一点都不想让你的名字出现在这种糟糕的新闻里。”
“但没办法,人总是要长大的。”顾扬很有觉悟,握住他的手亲了亲,“我有心理准备。”
顾妈妈正好推门进来:“扬扬。”
顾扬拉着陆江寒的手,冷静地说妈你快过来看,我们陆总的生命线好粗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