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给了一颗蜜枣。
含笑没动,十七帮她收起来了。
场主摆摆手,让两人出去了,“记住下星期的比赛别缺席了。”
十七点点头,带着含笑走了。
出了门,十七的表情便立即冷了下来。
他听出了场主话里的意思,以后的日子里,含笑会受到更多的关注,甚至很有可能不再是以一个热场选手的身份出现在场上。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以他现在攒的那些钱,想要离开布黎还差得太远。更何况想要离开布黎也不是光靠钱就能做到的。
“你今天太冲动了。”
回到房子里,十七便立即关上了门。
含笑走到桌子旁,坐在了地上,动作熟练地拿出了那盒木块。
她又不说话了,只是专心地在玩手里的木块。
“含笑,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十七走过去,两手撑在了桌面上。
含笑抬头看他一秒,又低下头,没表情,声音小小的,“我有。”
十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住自己的怒火。
“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你来东面。”
他本以为自己是有能力保护好含笑的,但现在看来他就该像阿北那样,带着含笑在难民区生活。
含笑只搭了两个木块就自己伸手推倒了,“我想离开布黎。”
十七正在走神,闻言目光一顿,“去找阿北么?”
他的语气又变得不好了。反应过来,道歉的话却说不出口,只能保持沉默,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含笑抬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一面镜子,什么情绪也没有,却能照见别人的模样,“我想离开布黎,你不想么?”
十七当然想,但是离开了布黎以他们难民又能去哪?
难民的生活永远也避不开四处流亡。
在布黎,他们至少能够定下来。
“可是我想离开了。”含笑说。
她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天色还没暗下来,有余晖,有青翠的树叶,还有自由的飞鸟。
这个世界,太阳是假的,月亮也是假的,各种制度混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但这是第一次,含笑有了不想受人约束的想法。
她想自己给自己做主。
“那阿北呢?”十七突然出生问。
他学着含笑的模样一起坐在了地上,背脊挺直,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桌子。
“阿北?”含笑低念这个名字,突然又露出了笑容,“没有阿北。”
以后都没有阿北了。
这一次,十七终于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好,我和你一起走。”
一起离开布黎。
……
一周之后,很快就到了含笑要上场的日子。
这段时间,斗兽场里发生的事情传开了,甚至越传越夸张。
有人自称看到那一场比赛,含笑是一击毙命的。
“夸张了吧,那可是一头棕熊,就是成年人打都要花点功夫,她一个小孩子能这么厉害?”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就那小哑巴的哥哥,叫十七的,上场二十几次了也活得好好的,这就是天赋遗传。”
“真要那么厉害,来布黎做什么?”
几个人越聊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