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好了,睡吧。”
含笑也不再说什么,靠在他的腿上缓缓睡去。
……
对于要去偷流浪者的东西,关骆表现得很兴奋。
最明显的就是一向爱睡懒觉的他起得最早。
“快快快,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关骆站在一块不算平滑的石块上,努力眺望远方。
含笑被他吵得头疼,随手抓了块小石子就扔了过去。
一声“啊”后,关骆没站稳,倒在地上。
地面满是柔软的沙子,人没摔疼,就是吃了一嘴的灰。
几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才又出发。
关骆从沙子堆里爬出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十分兴奋地跟上了三人地脚步,“走咯,走咯,出发啦!”
迎着初升的朝阳,笑得没心没肺。
过了雪山,走向沙漠。
关骆说,他们这也算是出生入死过了。
他揽住荒寂的肩膀,“荒寂,你就说,咱们现在算不算是兄弟?”
荒寂抱着长剑,十分冷酷。
他没再戴着黑袍的兜帽,阳光下,一张脸白得过分。
关骆又问他,“荒寂,你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晒过太阳?”
荒寂看他一眼。
他眉毛一挑,笑得十分痞气。
荒寂让他闭嘴。
多余的一个字都没说。
关骆也不在意,依旧笑得没皮没脸。
这一路上,就数他最欢乐。
偶尔含笑也会陪着他一起闹。
但过了雪山之后,含笑就安静了很多。
时不时地会抬头看天。
她一看,关骆也跟着看。
可天上什么也没有。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有一只秃鹫老实在他们头顶上盘旋。
关骆还猜测,“它是不是饿了,所以把我们当成食物了?”
他好像记得,秃鹫是吃肉的。
含笑在一遍回答他的话,“是啊,待会它第一个就吃了你。”
“为什么我是第一个?”关骆不服,“为什么不吃掉司斐?”
含笑说:“因为你肉最多。”
关骆:“……”
……
太阳开始西落的时候,那只秃鹫还在他们头顶盘旋,时不时地还要叫几声。
声音尖锐又刺耳。
关骆捂着耳朵坐在火堆旁,“我迟早要把这只臭鸟打下来做晚餐!”
要不是他不会飞,早就上去把那只秃鹫给干掉了。
跟了他们半天了,烦都被烦死了。
荒寂也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那只秃鹫,“它不像是在猎食。”
他冷不丁的一句话,把关骆给惊着了。
“不是在猎食还能干嘛,总不至于是在求偶吧。”关骆说着,自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荒寂看了他一眼,眼里似乎带着点嫌弃。
“或许它是在报信。”
“报信?”关骆还没笑完,“一只秃鹫,又不是信鸽,报什么信啊?”
荒寂不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含笑。
顶着烈日在沙漠里赶路的确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太阳落下难得凉快了点,含笑正靠在司斐的肩膀上休息。
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荒寂的目光只在她的面上停留了片刻就移开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关骆扑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