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又在吹，对上那双纯澈的眸子，却像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一样。
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月亮与星光，还有一张惨白扭曲的面孔。
郭老二想叫，声音却被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在含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隐于黑暗之中，看不清面容，却依旧给人一种极致的危险感与压迫感。
像是翻滚着压上海岸线的乌云，遮天蔽日，不见一点生机。
郭老二颤抖着身子，真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死死盯着含笑的身后，“他，他，他……”
他抬手要指，手指就被含笑用树枝拍了一下。
含笑就像是没察觉一样，用树枝拍了拍郭老二的脸，声音很甜“道歉。”
“和我道歉，不是和他。”
郭老二嘴唇泛白直哆嗦，“对……对不起。”
小巷里依旧很安静。
第九区的恶人不少，郭老二算是其中最卑劣的一个。
坏事做了不少，可他没报应，依旧活得好好的。
只是他今天遇上了含笑，和她“身后的男人”。
小巷里传来惨叫声，那声音尖锐，几乎划破了夜幕。
没过一会，一个鼻青脸肿疑似人类的生物从小巷里跑了出来，嘴里还在喊着，“有鬼，有鬼！”
有鬼？
街市上的人只当是见了疯子。
都星际元年了，居然还会有人信这种。
不是疯子是什么？
街市照旧的热闹着，人群里欢呼声和鼓掌声不断。
原先表演杂技的小男孩准备收摊了，低头看到放在地上的荷包，愣了愣才又打开。
里面装着的不是金币。
是很漂亮的蓝色宝石。
他挠了挠头，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身影。
“是掉了东西么？”
*
含笑从小巷里走出来，身后多了个“影子”。
站在光下的时候，含笑才又看清了“影子”的脸。
俊美精致，五官深邃，是很明艳的一种长相，尤其是那双微垂着的桃花眸子，即使揉着与生俱来的淡漠也同样地勾人。
含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指尖微动了动。
比起只看到一双眼睛，现在她更想要了。
但是她很矜持。
她不说话，男人也不说话，低头看着她，莫名透着点乖，像是被捋顺了毛的大型宠物。
收了獠牙也收了利爪。
一点也不像他刚才动手时候的模样。
带着野性难驯的叛逆感，热烈又张扬。
“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
她问得很直白，一双眼睛里装了五颜六色的灯火。
看得久了，容易晃花人的眼，也容易晃乱人的心。
男人稍稍移开了视线。
他不说话的模样不像是天生的内向和不善言辞，更像是一种无措与小心翼翼。
含笑很有耐心地看着她，微微歪了脑袋去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你要是不说话我就走了。”
她说着，真的后退了两步。
身后是人群，很热闹的人群，一旦融入进去，就会很难再找到人。
男人终于又把视线移了回来，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薄唇轻动了动，几秒后才又开口，“我担心你，所以才一直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