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皇上惊得立时站了起身。
「爷以后要好好照顾自……」话未说完,安福海浑身一软,重重地倒在养心殿上。。
早在李敛进殿后瞟向他的那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参与谋害李敛一事事发了。皇上命他退下时,他并没有依言退出养心殿,而是服下自己近日一直携带在身上的鹤顶红。
皇上眼眶一红,安福海于他就如戴权之于太上皇一般,早已经不是普通主子和奴才的关系了。
李敛多次遇刺一事,总要给他一个交代的。
安福海为免皇上难做,就决定自尽,给李敛一个交代,也算是对皇上不忠的惩罚。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亲自出门命人把安福海的尸身抬出去,并下令禁止消息外传。
养心殿的内侍、宫女见得往日高高在上的养心殿总管太监无端端的死了,自然不敢多话,赶快打扫了养心殿一下就离开了。
皇上定一定神,才低沉的道:「静涯放心,这次朕一定会让老八和老十给你一个交代。」
「皇上,臣今天除了遇刺之事外,还是想向皇上你请辞的。」李敛抱拳,他都没有打算当场「逼死」安福海的。
「什么!?」皇上今天实在受了太多的惊吓了,接二连三的震惊让他的身体有些受不住,身子微微一晃,险些立足不稳跌倒。
「皇上!」李敛顾不得君臣之礼,连忙上前搀扶着皇上。
皇上一把抓住李敛的手臂,语调飞快的劝慰道:「静涯你这是何意?可是心里生了芥蒂?朕不是小心眼的人!安福海的死是他想差了,朕绝不会迁怒于你!」
「朕正打算命你为太子少师、文渊阁大学士,协助朕处理政务,治理天下。」
李敛婉言拒绝,「皇上,臣只懂打仗,不是治国的材料。」
「那就命你为兵部尚书,掌管武官选用、兵籍、兵械、军令等事。」皇上坚持。
「皇上,臣不是那种能终日坐在房间里处理文件的性子。」李敛一再坚拒。
「那么…朕……」皇上不死心,大脑不停转动,想要找一个符合李敛要求的职位出来。
「皇上,臣主意已决,求皇上准臣卸任天策府统领、从三品冠军将军一职。」元帅只是属于临时派遣,并非正式职官名,兵罢即免。
俗语也有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天子呢!
一天下来,情绪不住地大起大落的皇上忍不住爆发了。
「李静涯!朕许你太子少师你不要,许你文渊阁大学士你又不愿,许你兵部尚书你又不当!人不图小利,必有大谋!你告诉朕,你究竟想要些什么!!??」皇上双眼通红,气急败坏的喊道。
你李静涯不就是仗着自己于国有大功,背后又有太上皇撑腰,才敢如此放肆!逼急了朕,朕可不会顾及那么多!!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李敛也不怕,他只镇定地说了一句:「此次出征,臣旧伤未愈,新伤又增,元气大伤,日后是再也不能上战场的了。」
「这话当真?可是军中那些庸医的误判?」皇上此刻对军中「庸医」的印象根深柢固,一时是改变不到的了,「朕这就命太医院所有御医前来为你诊断!如果他们都医治不好你,朕就命人张贴皇榜,遍寻天下名医,一定会医好你的!」
「臣先行谢过皇上,只是这些都没用的。」李敛微微垂下头,低落的道:「臣自十四从军,至今已约二十年,身经百战,满身伤痕。此次出征中了匈奴人的瘟蛊,体内的伤势一次过爆发,伤上加伤,多次徘徊在生死一线之间。即使最后靠着在西南请来的蛊道大师把瘟蛊驱逐出体外,但是体内的伤势已经难以压制。」
「在臣昏迷期间,延年千里迢迢把隐居深山的师父都请来替臣把脉。」
「王先生怎样说?」皇上着急的问。
「师父说,他只能以金针暂时替臣缓解体内伤势,但从今以后不能再上战阵,不能好勇斗狠。每日汤药不断的情况下,还有机会活到知命之年。否则,这个身躯捱不到三年。」
坊间传言,王翊学究天人,通天彻地,鬼神不测,有医死人,肉白骨之能。皇上虽然不全信,但都认可他的医术较太医院那群御医要高明得多。
皇上语气柔和了不止一点,「这么大件事,怎生传回京城的战报上只字不提呢!?」显然是信了八成了。
「是臣命他们不准写的。」李敛貌似苦涩的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传了出去还会影响军心。」
皇上理解的点点头。即使现在匈奴人、突厥人都还未完全驯服,要是李敛这支擎天柱出现了什么问题,难保他们不会趁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