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欢目送两人远去,赵宝珍的笑声隔老远都听得到,孔良骑在马上,气宇轩昂,周身郁气一扫而空。
纪云欢不由得露出了笑意,至少这一世,赵宝珍不会再跳入二皇子的火坑,她可以平安幸福的活下去。
这份难得的单纯率真,在京城里实属罕见,她着实很喜欢,她希望宝珍能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诗琴感叹道:“孔公子也算是因祸得福,离了三姑娘那个害人精,以后倒是能同赵姑娘成就一番好姻缘。”
纪云欢先去了母亲的院子,正好就遇见了来给母亲复诊的许大夫。
纪云欢住在纪家之后,便没有让母亲操劳,纪荣昊的婚事是她张罗着办的,母亲不过是露个脸,轻松得很。
纪荣月的嫁妆是她理出来的,已经装点好了,不过现在也用不上了。
一应琐事她都包了,母亲只管清闲,身体也好了许久,头风也不再犯了,今日许大夫过来,不过是父亲不放心,非要让许大夫过来瞧瞧。
纪夫人拉着女儿的手,眼中满是心疼,“我的乖乖,又出去忙什么了?成日早出晚归的,比你父亲还忙,我说要帮帮你,你还不乐意,非要自己撑着,可别把身子搞坏了。”
纪云欢顺势在母亲身边坐下,笑道:“不忙,木兰围场已经建好了,只是现在名声不显,我就想着多找一些人办个大聚会,一口气把名声打出去。”
“今日不过是带着宝珍出去逛了一圈,那些个年轻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可热闹了,都要呼朋引伴去围场里玩呢。”
纪同甫一直不太赞同女儿做生意,他觉得田庄的产出,铺子的租金就够女儿闲散度日了,何必去跟商人争利,失了身份。
可欢儿实在是喜欢干这个,再加上景煜为了讨好欢儿,出地又出人,风风火火的就把木兰围场搞起来了,他也就懒得管了。
纪夫人心疼女儿东奔西走,便冲着纪同甫道:“老爷如今得了空,也该多出去走走,我瞧这木兰围场就不错,正适合游玩,来多少亲友都招待得下。”
纪同甫很抗拒,他不管女儿经商是一回事,但让他带着故交旧友去玩,再让人翻出这围场是他女儿经营的,他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纪同甫支支吾吾的不同意,纪夫人这脾气又上来了,眼泪说来就来。
“我怀着欢儿陪你回京任职,我想出去透口气,你答应了陪我去踏青,直到生了欢儿,你都没陪我去!”
“年年你都说要陪我,年年你都食言,你忙!你从吏部忙到内阁,我也不好说什么,可你现在不忙了!你都闲赋在家了,你还不陪我出去……”
纪同甫被说得满心愧疚,立刻缴械投降,“好好好,咱们一起去,夫人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夫人开心就好。”
纪夫人破涕为笑,立刻让人拿来纸笔,开始着手写请帖了。
邀请谁也是有讲究的,不能邀请位高权重的,要找那些顶着虚衔,喜欢玩乐的勋贵子弟,最好能带上夫人和子女一起来,这样京城各个圈子里都会知道木兰围场。
纪同甫叹了一口气,他如今是拿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歇着吧,我来写。”
纪夫人挽起袖子替丈夫磨墨,笑得眉眼弯弯,眼眸里满是温柔。
纪云欢想过去帮忙,母亲也是为了她的生意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到时候木兰围场的名声一定能打响。
纪夫人挥了挥手,让纪云欢去一旁坐着,“这么点小事,你父亲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就写完了,让许大夫先给你把把脉,若是身子不适,一定要歇着,不可再劳累了。”
纪云欢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伸出手腕,放在了脉枕上。
她若是不诊一诊,母亲可又得念叨了。
许大夫摸上了纪大小姐的脉搏,诊了一会儿,他忽然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应该啊,难道是别的病症?”
纪夫人的心跟着提了起来,许大夫最擅长妇人的病症,不会是欢儿的身子真出了什么问题吧?
许大夫又问了纪云欢一些问题,纪云欢一一答了。
许大夫的脸色更难看了,难道真的是喜脉?
可他知道纪大小姐早就同宣武侯闹翻了,一直没有同房,后来更是搬到浮光寺去住,算算日子,也不像是宣武侯的遗腹子。
纪夫人急得不行,催促道:“许大夫您倒是说啊,到底是个什么病症?”
许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支支吾吾道:“嗯……老朽学艺不精,还要再看看,再看看……”
纪夫人靠在丈夫怀里,鼻头一酸,强忍着泪意,连许大夫都不确定的病症,一定不是简单的病,她的欢儿啊,好不容易离开了狼窝,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欢儿你别怕,一定能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