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
大殿中央摆着一方青铜鼎,浓郁的龙涎香散出来,铺天盖地,反而让人觉得污浊不堪。
一盆水泼上去,大殿内瞬间就清爽了许多。
纪云安很快就把永寿宫的人一一揪了出来,这里就跟耗子洞似的,还有密道通向宫外,幸好是他在这里盯着,否则不知道要逃出去多少通风报信的。
“皇上驾到~”魏坤高昂的声音响了起来。
龙撵直接抬进了永寿宫,皇帝却没有乘龙撵,而是在龙撵旁走着,侧耳跟龙撵里的人说话。
龙撵停在大殿门口,纪云欢伸出手,龙凛却没有扶她,而是把她从龙撵上抱了下来。
当着二哥的面,纪云欢很不好意思,她掐了一把龙凛的腰,小声道:“放我下来!”
纪云安憋着一肚子的气,龙凛这厮肯定是故意的,父亲母亲和大哥都知道今日之事,唯独不告诉他,害他担心了这么久。
妹妹也瞒着他,想到这里他就更气了,又不能在宫里发火,只能冲着皇帝拱拱手,押着永寿宫的人走了。
穿过大殿,便是太后的寝宫,太后独自一人被关在里面,就等着明日一早送到大相国寺去。
纪云欢主动牵起来龙凛的手,拉着他进了寝宫。
太后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手腕上缠着一圈铁链,脚上也戴了镣铐。
按理来说,是不该对一国太后动用这些刑具的,但纪大统领可不会管这些,想到这个老妖婆要谋害自己妹妹,没一刀砍了太后已经是纪云安极力忍耐的结果。
太后晃了晃手上的锁链,怒道:“贱婢之子!哀家是太后,你敢这样对待哀家,就不怕天下人戳你的脊梁骨吗?”
“你也就这点能耐了,你以为把哀家送出宫,你就赢了吗?蒋家不会放过你的,等你死的那一日,哀家照样风风光光的回宫,哀家还是太后,是太皇太后!”
龙凛脸色沉寂,无论过去多久,每次靠近太后,他的身体都会本能的感到厌恶。
这种厌恶夹杂着恨意,恐惧,痛苦,不甘……混杂在一起,凝成了一道不能触碰的伤疤。
纪云欢指着桌上的毒酒,冷冷一笑,“出宫?你想得美,你谋害陛下,谋害本宫和皇嗣,死不足惜,陛下特赐你毒酒一杯,赏你一具全尸。”
魏公公端着毒酒过去,太后伸手就砸了毒酒,“龙凛,你敢杀我?你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吗?忘了你曾经是如何摇尾乞怜,哄哀家开心的吗?”
“哀家冲着你招招手,就就跟那哈巴狗似的围着哀家转,哀家赏你一个笑脸,你就能开心好几天哈哈……你多下贱呐,不愧是贱婢生的玩意儿……”
啪的一声脆响,纪云欢给了太后一耳光,眼中是腾腾怒火。
“往日因,今日果,你做了多少恶,犯了多少罪,一死了之都是便宜你了。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本宫赏你凌迟三千刀,一刀刀割下去,直到血肉模糊,人都还没咽气……”
“欢儿,别再说了。”龙凛拉住了欢儿的手,贴在自己冰凉的脸上,“别脏了自己的手,让朕来。”
太后扯着锁链哈哈大笑,“龙凛你敢吗?这么多年,你不敢靠近哀家,不敢靠近任何女人,因为你在害怕!你怕哀家!即使你已经成为皇帝,你还是怕哀家。”
“就跟驯兽似的,小的时候打怕了,长大后自然就不敢违背主人……”
龙凛猛地掐住了太后的下巴,把一壶毒酒缓缓的倒了进去!
他紧紧的咬着牙关,嘴里仿佛尝到了血腥味,没有哪个孩子不渴望母亲的爱,可太后只会把他当成争权夺利的工具,一次次的伤害他,永无止境。
“你明知纱棠花对我有毒,可你却一次次把我推到花丛里去,我病危,你比谁都开心,因为你又有机会栽赃陷害你的对手了。”
“你有了亲儿子便把我丢在一旁,任由你的贴身宫女打骂折磨我,你以此为乐。”
“你扳倒了当年的皇后,扳倒了皇贵妃,你们斗得火热,后宫里到处都是枉死的冤魂,八皇子死了,你把怒火发泄到我身上,可你又不能杀我,因为我成了你唯一的儿子。”
“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我的母亲!”
龙凛把酒杯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响,四分五裂,一切都结束了。
“咳咳!”太后趴在床上,嘴角里渗出了黑红的血迹,她艰难的抬起手,指着龙凛,目光阴狠毒辣,“你……你敢弑母,你……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纪云欢紧紧的抱住了龙凛,她感觉到龙凛的身体在颤抖,龙凛在发热,身上烫得厉害。
“阿凛别怕,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没有纱棠花,没有细针,也没有鞭子,太后就要死了,她才是不得好死,阿凛一定会儿孙满堂,长命百岁。”
龙凛紧紧的抱着欢儿,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