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以为意,怒斥道:“谁给你的胆子质问长辈?自古孝道大过天,我是你祖母,你就该孝敬我。”
“我偏心雪儿又如何?雪儿乖巧可怜,不像你,仗势欺人,嚣张跋扈,哪家闺秀如你这般不知廉耻!你嫉妒雪儿样样比你强,竟将雪儿赶出府去,雪儿一介孤女,在外面如何生存,你好恶毒的心肠!”
巧月已经将摇篮准备好了,喜子不让她抱,就只能睡摇篮了。
纪云欢将半干的喜子放进摇篮内,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抚,这才转身盯着喋喋不休的老夫人。
她在外的名声极差,仔细想来正是祖母到处宣扬的缘故,否则内宅之事如何传得人尽皆知?
上一世她样样都要同上官若雪一争高下,何尝不是为了祖母的喜爱。
现在她看开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求也是无用的。
“不管祖母信不信,送上官若雪去家庙并非我的主意,若按照我的意思,将她送回乡下才算是清静。”
老夫人更气了,“你还想把人送到乡下去?你这是要雪儿的命啊!只要老身活一日,你休想害雪儿!”
“你们两个去把那畜生抓过来,玩物丧志,好好的闺阁小姐不学刺绣女红,反而成日里瞎胡闹,像什么样子!”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他们既不敢得罪老夫人,也不敢得罪大小姐,苦着一张脸不知如何是好。
刷的一声,纪云欢的鞭子抽在了小厮面前的地板上,冷冷道:“滚!谁敢动喜子一下,我的鞭子可不长眼!”
两个小厮识趣的往后退,其他下人全都低着头,一个也不敢上前。
老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没用的东西!老身今日亲自结果了这畜生,我就不信你敢冲着祖母挥鞭子!”
纪云欢的鞭子凌空一甩,挽出一个漂亮的鞭花,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丞相府。
“喜子就是我的命!是整个丞相府的命!谁敢伤他一分,我就还十分,谁敢杀他,我就要谁的命!就算是祖母,我也绝不手软!”
龙凛躺在软乎乎的猫窝里,晒着暖呼呼的太阳,心里涌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像是被一股暖流包裹着,特别安心。
他活了二十八年,从未有人这样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面前,不管得失,不论利弊,只是单纯的护着他。
这样的一颗赤子心肠,实在是世间少见,只可惜世人愚昧,只晓得丞相府嫡女骄纵跋扈的恶名。
龙凛想到纪丞相时常为嫡女的婚事唉声叹气,他也听闻纪云欢一味痴缠太子,恶名远扬,以至于京城中无人敢上门提亲。
罢了,终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等他回宫之后,便下旨赐婚吧,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倒也配得上太子妃的位置,也算是他对纪云欢的报答了。
他相信自己选出来的太子,绝非只看表象之人,肯定会善待纪云欢的。
“老夫人!您没事吧?来人啊,快去请大夫!”
老夫人听完纪云欢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气得天旋地转,两眼一抹黑,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扶住了老夫人,有人用力的掐了几下老夫人的人中,老夫人瘫在椅子上粗重的喘着气,颤抖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闹成这个样子,纪丞相只能从书房里出来,板着脸道:“欢儿,病好没好就到处跑,还不赶紧回去!”
老嬷嬷哭嚎着冲过来,一身的血,跪在地上道:“求老爷明察,小姐她行凶伤人,打伤老奴事小,气晕了老夫人事大,若是轻轻放过,日后怕是会闯下更大的祸事来。”
纪云欢把鞭子收了起来,递给了旁边的巧月,她冲着父亲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大声道:
“父亲,欢儿不走,今日之事,欢儿一定要分说清楚,决不能被一个刁奴污了欢儿的名声。”
“喜子是我捡回来的,我自然要护着他,可这刁奴竟然要淹死喜子,我打她也是为了救一条性命,欢儿不觉得自己有错。”
纪丞相摸着胡子,满意道:“欢儿说得对,只是亲自动手未免失了身份,日后这样的刁奴让管家教训便是。”
纪云欢微微颔首,乖巧道:“父亲教训得是,只是情况紧急,欢儿救猫心切,难免急躁了些,以后不会了。”
老嬷嬷急了,指着纪云欢大声道:“你胡说!一个畜生罢了,都是借口,你当着老夫人的面打我,就是对老夫人不敬,明明是老夫人让我杀了这畜生……”
纪云欢一个眼神过去,巧月上前一步,狠狠的扇了老嬷嬷一巴掌。
“放肆!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倚老卖老,越来越没规矩了!难道小姐还打不得你了?”
纪云欢挥挥手让巧月退下,她冲着祖母微微屈膝,笑道:
“刁奴的话不可信,祖母吃斋念佛,向来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