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时分,叶决明照例过来给纪云欢看诊。
一个青绿色的小包袱放在桌上,叶决明的目光忍不住在小包袱上盘桓,眼神颇为不舍。
萧衍冷哼一声,“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是太医,是‘男人’!你还敢哄骗小云给你做衣裳,下一步是不是要撺掇着小云跟你一起离京啊?”
叶决明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她还是有求生欲的,连连摆手道:
“殿下您误会了,我哪敢啊,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又不能暴露身份,只好求小云帮忙了。”
萧衍心里跟明镜似的,若不是心虚,叶决明绝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老谷主已经进京了,平日里除了在太医院当值,你就多在老谷主跟前尽孝,多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别想着逃出京,本宫会派人盯着你的!”
想到爷爷那张唠叨的嘴,叶决明就一个头两个大,“萧衍!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给你当牛做马,你就这样对待功臣的?信不信本神医罢工给你看,我不干了!”
萧衍不为所动,面无表情道:“不干了正好,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药王谷,反正老谷主在此,也用不上你了。”
叶决明哀嚎道:“不要!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还没开始闯荡江湖呢,我不回去!”
“那就老老实实照顾小云,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本宫饶不了你!等小云顺利生产了,本宫就就考虑放你出京。”
叶决明耷拉着脑袋,终于老实了。
纪云欢上前替萧衍整了整衣襟,温柔的笑道:“殿下放心,我不会跟叶神医走的,京城里有我的家,我的孩子,我爱的人,我不会离开的。”
萧衍握住了小云的手,眼中满是深情,“我自然是相信小云的,无论是谁,只要胆敢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绝不会放过他!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不死不休!”
纪云欢的手被捏得生疼,但她知道此时决不能刺激萧衍。
“哪有殿下说的这么夸张,我已经是殿下的人了,谁都抢不走的。若是殿下不嫌弃,我给殿下做件……算了,还是做条帕子吧。”
她对自己的针线活实在是没有信心,贸然做件衣裳出来,走线都不齐整,可能根本就穿不了。
萧衍眼中的疯狂渐渐消散,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一些,但依旧舍不得放开小云。
“好,只要是小云做的,我都喜欢。”
纪云欢温言细语的哄道:“殿下该走了,您的‘眩晕之症’已经好了,皇帝召见,您该早些去等着,莫要让皇帝起疑心。”
“我会在这里等着殿下回来,晚上给殿下做牛肉锅子怎么样?这样冷的天,正适合吃热乎乎的锅子。”
终于哄得萧衍离开,纪云欢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叶决明啧了一声,“瞧瞧你这日子过的,明明是你私底下给我的东西,他怎么就知道了?八成是派人监视你呢。”
“脑子有病的人是治不好的,保不齐会越来越严重,我说的话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免得日后追悔莫及,我们药王谷在江湖上还是有些声望的,你也不必太担心……”
纪云欢打断了叶决明的话,“叶神医不必再劝了,我心意已决,药王谷本就逍遥世外,何必为了我惹上麻烦。”
叶决明离开之后,纪云欢就把玉玲叫了进来。
玉玲是三等宫女,平日里在小厨房做事,偶尔在院子里做些洒扫擦洗的事情,昨日正是她偷听到了纪云欢与叶决明的谈话,跑去告诉了白芷。
纪云欢一拍桌子,语气颇为严厉,“玉玲,你可知错?”
玉玲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吓得浑身一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磕绊绊道:
“奴……奴婢不知自己错在哪了,明明是姑娘让奴婢这样做的。”
“哦,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告我的状了?”
玉玲心头狂跳,她在宫中无依无靠,混到如今也只是个做粗活的宫女,眼下终于有升迁的机会了。
“姑娘明鉴,奴婢总能遇到姑娘与叶神医密谈,姑娘见了奴婢也装作没见到的样子,可见是不怕奴婢去告状的。”
“昨日姑娘给了叶神医一个包袱,声音那么大,生怕奴婢没听见似的,奴婢想着姑娘这般聪慧,肯定不会自寻死路,果然如此,姑娘安然无恙,可白芷姐姐却被赶出宫了。”
纪云欢挥挥手让玉玲起来,“你倒是聪明,知道这样多的事,你就不怕我杀你灭口?”
玉玲笃定道:“姑娘不会的,姑娘本有许多办法让白芷姐姐去死,甚至姑娘什么都不用做,说不定哪一日白芷姐姐就因为触怒殿下没命了,姑娘谋划这些,不就是想让白芷姐姐出宫去过安稳日子吗?”
“姑娘不是心眼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