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队仪仗入了宗祠,明晃晃的旌旗漫天,一看就是宫中之人。
为首的是一名年约五十的女官,头戴官帽,身着紫色官袍,面容沉寂,颇具威严。
“宣,太后娘娘懿旨~”
族老们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宫中之人,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纪公明到底是个官,见多识广,立刻就带着众人跪了下去,他自然是跪在最前面。
纪云欢心中了然,知道这是太后封妃的旨意到了,早在太后为她造势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女官冲着纪云欢和善的笑了笑,“太后娘娘特意嘱咐过了,大小姐就不必跪了。”
纪云欢也不客气,浅浅行了一礼,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女官高昂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宗祠,“太后懿旨,纪氏云欢,德才兼备,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堪为女子表率,实能赞襄内政。兹以印册,封为淑妃,望今后克尽敬慎,绵延后嗣。”
“臣领太后懿旨,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纪公明心神激荡,面上却是一副恭敬谦卑之态,伸手去接太后懿旨。
族老们面露喜色,大喊着“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女官却越过了众人,笑眯眯的把懿旨交到了纪云欢手中,“娘娘万福金安,此次入宫之秀女,唯有娘娘位份最高,身份最贵重,太后娘娘特意差我等前来,操办娘娘入宫事宜。”
纪云欢露出了一丝腼腆的笑,感叹道:“太后娘娘对臣女厚爱如此,实在是愧不敢当。”
女官面露赞许之色,别说普通官宦之女了,就连当年的柳贵妃,入宫之时不过是个嫔位,也是喜形于色,恨不得昭告天下。
而这位新晋的淑妃娘娘却能如此沉稳,实在是罕见。
纪云欢一个眼神过去,桃红立刻拿出了一个大荷包,鼓鼓囊囊的,纪云欢亲自把荷包递到了女官手中,笑意盈盈道:
“一点心意,诸位辛苦了。”
这都是出宫宣旨的常例了,女官也不推辞,“多谢淑妃娘娘赏,我等也跟着娘娘沾沾喜气。”
纪公明两手空空跪在原地,迟迟没等来起身的旨意,女官已经跟纪云欢寒暄起来了,像是把他们给忘了。
族老们年纪大了,跪了没多久就摇摇欲坠,面露痛苦之色。
“都怪我太高兴,居然忘了纪大人还跪着,懿旨已经宣完了,诸位快快请起。”
纪公明站了起来,还颇有孝心的把族老们一一扶起来,做足了宠辱不惊的姿态。
“太后娘娘能看中小女,是小女的福气,日后入了宫,可要孝顺太后,侍奉陛下,恭俭谦让,不可再如闺中一般胡闹了。”
“列祖列宗在上,今日得闻此等喜事,足以告慰先灵。你母亲在天有灵,必定为你感到高兴。”
“吾此生唯爱君婉一人,已为其守节三载,日后也不会再续弦了,欢儿啊,无论你到了哪里,你都是父亲唯一的嫡女!”
纪公明作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把一个慈父演得活灵活现。
虽然他没了个庶子,但他有了个当娘娘的嫡女,日后何愁不能升官。
而且他正当壮年,等他纳上几门小妾,肯定能生出儿子来,到时候过继到君婉名下,充当嫡子,自然能继承家业。
族老们也围了过来,笑得谄媚极了,“原来欢儿刚刚说要请咱们见证的,是这样的喜事啊!”
“这可是祖坟上冒青烟的事,我看可以写进族谱里,供后人瞻仰。”
“对对对,反正族谱已经请出来了,就一并记了吧。”
纪云欢脸上笑容不变,一字一句道:“诸位可还记得,今日来宗祠是为了什么?请出族谱又是为了什么?”
族老们有些尴尬,硬着头皮道:“那……那都是一场误会,算不得数。”
桃红不知何时已经搬出了夫人的灵位,纪云欢大声道:
“我昨日就已经言明,只要纪大人扶正张姨娘,我就与你恩断义绝,是或不是?”
“张姨娘已亲口承认,她下毒害我母亲一尸两命,是或不是?”
“如今张柔已成为纪大人正妻,纪大人宠妾灭妻,害我母亲性命,是,或不是?”
纪云欢气势如虹,纪公明连番后退,最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欢儿,你还是在怪为父,为父只是受人蒙蔽,为父心中只有你母亲一人,为父……”
“够了!”纪云欢怒道:“当着亡母灵位,纪大人就不必如此惺惺作态了,事实如何,咱们心里都有数。”
“今日有宫内女官在此,正好为我做个见证,我要带着亡母灵位离开纪家,把亡母坟茔迁出纪家,从此与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