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要问什么,指给她看,温声道,“左边的是苏子,仔细看会有暗紫色的波纹,右边的是兔丝,一端有种子线脐,你可以碾碎闻一闻,苏子能闻见些香气。”
药材很细,成熟后很难分辨,初学者认错不足为奇,甘棠讲解完,小白兔脸更红了,“学生知道了,是学生蠢笨。”
甘棠少在后世少见这样心性的女子,目光在她面上端详了一番,想了想,便让身旁的宫娥拿了些自己调制来做范例的脂膏水粉,还有画眉用的石黛。
左右无事,甘棠打算先教一教她们另外一种打扮方法,喜欢的话就用,不喜欢权当娱乐罢了。
女子打扮不是为的别的,为自己高兴,为自己漂亮。
甘棠朝云菲温声道,“先让下人领着你洗干净脸来,发饰也先拆掉。”
云菲点点头,跟着寻常伺候甘棠的宫女进去了。
甘棠早先便感知到殷受来了,知他只站在院门外看着不进来,也没理会他,等云菲来了,便示意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来,先将她头发扎起来,端详了片刻拿了刷子,开始给她画妆了,“弄痛哪里跟我说,别憋着。”
云菲面色发红,忙摇头,“不疼不疼,圣女尽管用。”
甘棠一笑,知晓她们敬畏她,便只得自己注意些了。
这时候山清水秀,又是富家贵女,因此底子很好,甘棠给她描眉画目,遮掩了些小瑕疵,稍稍修容,腮红晕染匀称,与瓷白的肌肤融在一处,配上凌云高髻,一点朱唇,三两珠钗,整个人便明艳动人起来,妆容艳丽,却犹如浑然天成。
甘棠端详了片刻,点点头,“成了。”
无论什么时代,瞧起来自然的美人都是美人,甘棠这一手搁在这个时代想来是十分惊艳了,二十几个女子都围过来,惊叹又艳羡不已。
“好漂亮,原来云菲这么好看……”
甘棠感受着她们心里的渴望和善意,不由莞尔,“既是喜欢打扮,便要好好学习如何打扮,我只是做个示范,你们知道这些东西能达到什么效果,才能做出更好的作品,以后也可以模仿试探着用。”
圣女的触碰在寻常人看来都是祝福,何况是亲手示范的妆容,其余的女子艳羡不已,毕竟都是些还处在爱玩爱美年纪的小姑娘,那渴慕的目光看得甘棠都有些招架不住,顿时有些理解做昏君的好处和苦处了。
旁边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英气十足,胆子也大,看着甘棠,艳羡道,“云菲好福气,能得圣女赐名,又能得圣女祈福,可否请圣女也给小婢赐个名讳。”
甘棠听得莞尔,知道这时候女子通常没什么正经的名字,便一一给她们起了名,又按照她们的要求一一摸了摸手,全当祈福了。
小姑娘们捧着手高兴兴奋得不行,围着甘棠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待云菲说要给甘棠绣一身衣裳后,气氛更热烈了,都说要给圣女做这做那的。
甘棠乐呵呵不住说好,又让她们好好学习不要偷懒云云。
这架势倒像是商王带着妻妾们游幸花园一般,春光融融。
殷受看着荒唐,在外头站不住,大步跨进去,感觉再这样下去,离左拥右抱也不远了。
有眼尖的宫娥女子瞧见殷受,忙收了脸上的笑,屈膝垂头给他行礼,“见过储君。”
庭院里哗啦啦行礼声一地,女子皆局促起来,“见过储君。”
殷受蹙眉道,“都下去。”
甘棠颔首,众女子收拾好东西,一一告退了。
甘棠看了殷受一眼,见他脸色阴郁,奇怪道,“你这几天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么?”
终于发现他不高兴了,殷受蹙眉道,“这些女子原先看见我哪个不是欢喜紧张,现在爱答不理,要多远离多远了。”她对她们倒好,肯花时间陪,肯花精力哄,也不见她在他身上花心思。
甘棠听了莞尔,“皮相决定了她们是否会对你一见钟情,性情和内在决定了她们能不能长久喜欢你,你成日对她们紧绷着脸,再俊的脸,也有看腻的时候啊。”
殷受脸色臭臭的,“我对她们和颜悦色,岂不是中了你的奸计,我哪有这么蠢。”
甘棠听得哑然,哈哈乐了一声道,“我倒还没想这么远的。”感情讲究的是顺其自然,她倒没想起要横加干预,考验什么的不是很无聊,她只是在发展这一个行业,胭脂水粉化妆品,是个非常适合女子又有大利益的行当,这些女子将来都算是她的门生,总能挑出一些能当事的。
更何况小女孩漂漂亮亮的,又没什么坏心思,相处起来很轻松罢。
殷受见甘棠支着额头笑,漂亮得很,凝视了一会儿,朝她伸出手摊开掌心,目光灼灼道,“棠梨,你也给我祈福祈福,你还没给我祈福过。”
这人。
甘棠啼笑皆非,把他手拍落了,“你幼不幼稚。”
殷受也笑了起来,反手握着她的手拉到唇边,啄吻了一下就哈哈乐道,“那我给你祈福也是一样的。”
臭不要脸的。
甘棠懒得理他,给他把了脉,便道,“有苏氏在年方和崇国之间,恰好汾水流经,眼下有苏氏既是臣服于殷商,我去看看,条件合适的话,崇竹渠直接自有苏氏横穿到崇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