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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1 / 4)

白榆还不知道谢玉弓已经被段洪亮绑走了。

她也是生平第一次“恋爱”,毕竟这样两心相许,能完全暴露自己的心性并且被接受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经历。

因此白榆背着小包袱,在山里转来转去躲避着搜寻谢玉山的人,朝着段洪亮的营地驻扎地跑的时候,因为山路湿滑摔了好几个跟头,但她每次满身泥泞地爬起来,面上都是笑着的。

她简直像个背着书包去找伙伴玩耍的孩童,蹦蹦跶跶地一路紧赶慢赶,总算距离段洪亮驻扎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而段洪亮此刻已经带着他的人马上要撤离出惠都皇城边界。

一路上他们为了不引人注意,走的全都是山路,雨势渐收,但是道路因为一夜大雨侵袭,到底是十分泥泞难走,行进的速度不够快。

而他亲自捆起来带在马背上的谢玉弓,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谢玉弓一醒来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绑着,竟然不管不顾地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在地上滚了几圈,躲开后面急奔的马,满身泥水地站起来之后,双手还未解开,便撒腿就跑。

他必须尽快回去找白榆,他不能将她一个人扔在那里,她有心癫之症,她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

只是谢玉弓再怎么会飞檐走壁,在双手被缚的情况下,也不容易在急奔时保持身体平衡。

况且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段洪亮为了快速撤走,已经将带来的精兵分流,他们这一拨只剩下几十人。

他发现谢玉弓不要命地翻下疾驰的马匹,就立刻掉头来追了。

很快几十匹马便将谢玉弓团团围住。

黑云如暮,低低坠在人的头顶,马匹上的精兵纷纷亮出了武器,他们只听段洪亮的命令。

谢玉弓满身狼藉,湿透的长衫包裹住他的宽肩窄腰,微微躬身的姿势如蓄势待发的箭矢,他在雨幕之中微眯双眸,他竟将周遭阻拦他之人“视若仇敌”。

“玉弓,莫要糊涂,此时若是不跑,待被捉住即便不死,也会受非人折磨。”

段洪亮已经被气到面色发青嘴唇发紫,此刻若是开口,定然是“断绝情义”的冲动之言。

这个恭王对段洪亮有多么重要,梼杌最是清楚了,吵嘴是吵嘴,但是万不能让他们甥舅两人真的“断绝情义”。

梼杌最是了解他,只好代替他开口劝阻。

“当初皆是因为你母妃糊涂,段氏一族的下场你也知道。”

“这世间情爱是穿肠毒药,你难道还未将你母妃的错误引以为戒吗?”

梼杌向来言辞温和,总是装着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但此刻也是动了真火,因此冷音伴着冷雨,敲打在谢玉弓的头顶,十分赤.裸无情。

只可惜谢玉弓满心焚烧的大火,是这漫天的雨幕也浇不灭的“天火”。

他毫不犹豫地反口道:“她不是安和帝!她绝不是那

等寡义无情之人!”

“三舅舅,”谢玉弓看向了段洪亮说,“我不牵连你,你让我走!”

一句“不牵连”对段洪亮来说简直是诛心之言。

他带着兄弟们一起,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把各自的三族架在火上炙烤,才擅离边陲不远千里来助他劝他,结果落得一个“不牵累”!

段洪亮气得当场就要背过气了,梼杌连忙厉声道:“可她比安和帝还要危险,她是太子谢玉山的人,她在回到我们营帐之后到处探看,将我们的虚实全都探看清楚之后才脱身,你竟然还不明白,她是假意回到你身边吗!”

“否则她在这个当口离开又是为何?除了将我们的人数和驻扎地报告太子,还能是什么?!”

“你此刻回去,同自投罗网有何分别!”

“她若当真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走,却为何连一点消息都未曾留下?”

“玉弓,你怎变得如此糊涂!”

谢玉弓执拗地抬头,不去看梼杌,而是看着段洪亮说:“我与她两心灵犀默契绝伦,所做事情从不用过多商议,即便她被迫留在太子身边与我交战,也是不着痕迹处处留手,只迫我后退。”

“三舅舅,你信我一次,我真的不能将她扔下,她同母妃一般,患有心癫之症!”

“前些日子已然发病一次,若她发现被我抛下再次发病,恐怕会彻底陷入失心癫乱之中啊!”

段洪亮已经快被他这个好外甥气疯了。

他双眸如刀地盯着谢玉弓说:“你当真是将你母妃的愚蠢和偏执学个彻底,不见棺材不肯落泪。”

“那女子能戏耍看管她的守兵出逃,又岂会再回来找你?”

段洪亮尽可能将自己的声音压低,显得格外隐忍和苦口婆心。

“月牙儿,舅舅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舅舅不会害你,你跟舅舅先离开。”

“来日舅舅豁出性命为你杀回来,就算是抢,也将那女子抢与你做妻,到时候你关起门来拘禁了她,还不是想要她对你如何情深义重便如何吗?”

谢玉弓满脸狰狞,咬牙道:“可今夜我若不归,她恐怕无有命活,三舅舅,我绝不能扔下她跑掉!”

那样他们二人即便全都活着,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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