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也不代表他赞同顾玦逼宫,血洗宫廷。
顾玦挑了下剑眉,平静地说道:“那皇叔有何指教?”
礼亲王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立刻进宫去劝劝皇上……”他也知道这对兄弟之间的隔阂已经不是一句话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了,“这次是皇上有错在先,理应有所表示。”
他这句话就直说他可以劝皇帝割地赔款了。
礼亲王也是斟酌再三,大错已然铸成,这是对大齐损伤最小的一种解决方式了。
天色愈来愈暗,一盏盏灯笼、一支支火把被点燃,照亮了周围几丈,整条街道上都只有这对叔侄的声音。
顾玦朝皇宫的方向望去,夜空中悬着一轮淡月,月亮在层层阴云中时隐时现。
须臾,顾玦才道:“那皇叔就劝顾琅下旨,把北地两州以及西北两州划给我,从此不得过问,大齐在一日,北地与西北就归于于我的后人。”
“还有,让顾琅禅位于太子!”
“……”礼亲王闻言,先是一惊。
一旦西北与北地连成一片,领地几乎占了大齐四分之一的面积,顾玦这个要求肯定被皇帝斥一句“狮子大开口”。
礼亲王的第一反应是皇帝恐怕不会答应,但再一想,皇帝其实也没选择的余地了,六万五军营将士战死,康鸿达被拿下,皇帝龙体衰败,也无力御驾亲征。
顾玦的这两个要求虽然会让皇帝大出血,却不会伤及大齐的根本,毕竟北地与西北也只是划到顾玦的名下,还是属于大齐,属于顾氏,反正顾玦也姓顾。
本来,以顾玦在北地的功绩,就是封他为北地的藩王也不为过,现在顾玦多讨了一个西北,那也是皇帝自己作的。
礼亲王咬牙想了想,觉得这条件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接受的,立刻允诺道:“可以,我这就进宫。你等我的好消息!”
礼亲王相信有六部阁老以及其他宗室王亲一起劝,怎么也能把皇帝给“劝服”!
顾玦不置可否,不予评价,只是道:“皇叔,我只等一个时辰。”
礼亲王也不是愣头青,明白顾玦这是在给皇帝施压,不想给皇帝一点调兵遣将的机会。他满口答应:“好,就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足矣!
礼亲王赶紧上了他家的马车,车夫早就吓得胆战心惊,但还是强撑着挥下了马鞭。
“驾!”
马车飞驰,速度比来时还快,马蹄声与车轱辘声在这空旷寂静的街道上尤为响亮。
薛风演潇洒地弹了下手指,就有四个玄甲军将士跟上,目的自然是为了护送礼亲王去皇宫,也免得路上遭遇了什么变数。
“王爷!”沈千尘走到了顾玦的身旁,挽着他的胳膊调头往王府里面走,“我们可以回北地了!”
薛风演等其他人很识趣地没有去打扰这对小夫妻。
顾玦听她说“回北地”,就觉得心情很好,轻轻点头:“嗯!”
他知道是因为自己,她才会说“回”这个字。
顾玦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沈千尘也顿住了步伐,仰首望着他,似在问,怎么了。
他看着她完美无瑕的小脸,写满信任的眼眸,心底深处有一股火热的情潮涌了上来。
他的小姑娘巴掌小脸,身形纤细,乍一看,很柔弱,很娇气,平日里她总是笑得天真烂漫,可实际上,外柔内刚。
她的内心很强大,甚至可以为他撑起一片天。
他的小姑娘从来都是最可靠的。
只要她在这里,他就觉得心安。
他抬手轻抚着她鬓角的一缕碎发,将她捋到了耳朵后,指腹在那晶莹细腻的耳廓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含笑地重复道:“我们可以回北地了!”
八个字似乎在宣誓着什么。
他想和她一起回北地,其实他并不稀罕什么帝位。
这皇城方寸之地,规矩又多,又哪里比得上他们北地!!
事已至此,他挥出的刀已经悬在了皇宫上方,现在顾琅不得不退让,不得不答应自己开出的条件!
没有人可以阻拦他们回北地了!
“太好了!”沈千尘忽然环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微微踮起脚,带着一种仪式性地在他左肩头的位置蹭了两下。
然后,她就又退开了,很愉快地说道:“王爷,我去告诉母后一声!”
“……”顾玦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他的小姑娘像长了翅膀似的,小跑着走了。
抱了个空的顾玦只能默默地把抬起了两寸的双臂,又垂了回去,心底不免有点郁闷。
他对月叹了口气,只能默默地跟了过去。
宸王府的夜晚宁静异常,没有雀鸣,只有猫叫时不时地在夜风中响起。
而马车里的礼亲王心情就没办法那么平静了,这一晚简直就是他度过的最惊心动魄的一个晚上了。
在无人的街道上,马车的速度快了一倍,短短一盏茶功夫就抵达了宫门。
礼亲王下了马车,一路小跑着再次回到了乾清门外。
六部阁老以及顺王等宗室王亲们还守在那里,顺王一看到礼亲王,就是迎了上来,无奈地说道:“皇上还是没见我们。”
众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