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加大昊的战力,可以助昊帝稳定军心,震服一众藩王,甚至于将来……
只是想想,安达曼就已经坐不下去了,面上涌起了热切的潮红。
他也没多留,喝完了杯里的这杯茶,让人把刚刚试弓的那支羽箭给收拾了,他自己离开碧泽园直接进了宫。
临近酉时,天色昏黄,大部分的官员们早就出宫,连带这富丽堂皇的宫廷也显得冷清了不少。
当安达曼经过一道道程序来到御书房外时,守在檐下的一个青衣小內侍就迎了上来,客客气气地说道:“安达曼郡王可是要求见皇上?”
安达曼也是客客气气地笑:“劳烦公公通禀。”
青衣小內侍就进了御书房通禀,留安达曼在外面候着。
御书房里,皇帝并非独自一人,二皇子顾南昭正在跟皇帝说靖郡王府分家的过程,也提到了顾锦不要产业、只要现银的事。
顾南昭说,皇帝听。
中途,皇帝接过倪公公呈上的一颗丹药,以水吞服,又以帕子擦了擦嘴角,神情嘲讽。
皇帝对于顾锦没有丝毫的同情,早知道顾锦是个不着调的,根本是在瞎折腾,一会儿辞爵,一会儿分家的,还要连累了他堂堂天子的名声,简直不知所谓。
既然顾锦不想再在朝中当差,皇帝决定成全了他,以后就让他当个闲散宗室便是,左右也就是给点宗室的俸禄,养着呗。
宗室这么多人,多他顾锦一个不多。
皇帝随手丢下了帕子,对于靖郡王府分家只给了三个字:“随他去。”反正今天的分家都是按照礼制分的,他也没偏帮任何人。
那青衣小內侍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见顾南昭说完了正事,就上前禀道:“皇上,南昊的安达曼郡王求见。”
皇帝听到安达曼的名字两颊的肌肉绷紧了一下,对这个人是越来越嫌恶。
顾南昭见皇帝面色不虞,请示道:“父皇,要不要儿臣……”去打发他?
皇帝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顾南昭,然后从牙关之间挤出一个字:
“宣。”
他也让顾南昭留下了,毕竟最近这段时日接洽南昊使臣的事都是由顾南昭在负责。
不一会儿,安达曼就昂首阔步地进来了,其他人进御书房,都是低眉顺眼,诚惶诚恐,大概也唯有身为南昊使臣的安达曼可以这般神情自若,全然不在意皇帝释放的威压。
安达曼当然也注意到了顾南昭,若无其事地对着父子俩行了南昊的礼节:“参加大齐皇帝陛下,二皇子殿下。”
皇帝语气淡淡地让他免礼,态度不冷不热。
安达曼依旧笑容满面,又道:“大齐皇帝陛下,吾听闻再过两日就是贵国的腊八节了,在我大昊,这也是一个节日,是释迦牟尼佛成道之日。”
“新年将近,吾也是归心似箭啊。”
“……”
安达曼后面还说了什么,那个青衣小內侍就听不到了,他已经默默地又出了御书房,甚至可以猜到今天又会是一个漫长且不平静的夜晚。
果然,在安达曼离开后,御书房就又传出了皇帝雷霆震怒的声音,留在御书房中的二皇子也被皇帝所迁怒,挨了一通骂。
没过多久,皇帝在宫门落锁前把礼部尚书和宗人府的人全都召进宫去,在御书房里商议了很久很久……
不知不觉中,夕阳隐去,夜幕落下了,这是一个没有星月的夜晚,冷清孤寂得很。
当一群人从宫里出来时,全都如释重负,疲惫不堪。
礼亲王是宗令,自然也被皇帝一并宣去说话,他只觉得今天这短短的一天过得可谓跌宕起伏,简直可以写话本子了。
礼部尚书等其他人各归各府,唯有礼亲王没有直接回家,反而半途去了趟宸王府,发泄似的抱怨了一通:“皇上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他又不想让安乐与昊国联姻了。”
“他也真是的,这可是两国联姻,怎么能朝令夕改!”
“哎,他年纪也不大,人说四十而不惑,我瞧着怎么他就跟晚年了一样!”
最后这句话几乎有些大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