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本来就安静,这一下就更安静了,外婆咳了一声说:“第三件事,就是妮子的事,妮子打小呢就娇气,长大后又做了好几件不听劝的事,现在呢她也知道自己错了,不管怎么说,妮子姓沈,她有困难,我这个当长辈不能不管…”外婆话还没说完,二舅母就呜咽起来了。
外婆瞪了二舅母一眼接着说:“你们呢,都长大了,也各有各的本事,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能有今天,妈真的是挺高兴的,今天说这第三件事,你们也别为难,能帮帮,大家就伸手帮帮,不能帮,妈这个当老的也不为难你们,但因为妮子姓沈,所以妈这个老的别的本事没事,至少可以帮她和大家说一声…”
沈芸芸立刻打断外婆的话说:“妈,二哥和二嫂也在这里,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妮子的事,我们有没有说不帮过,你说他在部队干得好好,偏要闹腾着转业,二哥为这事气了个半死,最后还是由着她了,我给她找了工会,二嫂没看上,后来仲之又托了同学,找了工商局,但谁知道这里出了什么变故,工商局最后不收了,我赶紧找人给联系了计生办,二嫂就怨上我们,连带妮子,班也不去上,我都没办法给托的人交代,难道我们不希望妮子好吗?不想给她找个好单位吗?但是工商局不是我们开的呀。”
外婆点点头对沈二江和二舅母说:“老二,桂香,芸芸说的是不是属实?”
沈二江点点头说:“这事说来也怪我,都怪我没管住妮子这丫头,越大越不听话,好话歹话,我都跟她了几箩筐,可她就是猪油蒙了心,丢人的事做了一件又一件,我是不想管了,妈今天找大家,我是不同意的…”沈二江话还没说完,二舅母一下打断他说,“老二,妮子可是你亲闺女,你不管她,你真想她去死呀。”
李胖一见沈二江夫妻为这事要吵起来,忙打圆场说:“二江,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我认为事情到这一步,最要紧的是妮子是个什么态度,如果她还是以前一样,那大家怎么帮都没用,对不对?”
小青见宋词暗暗用两只手举大拇指给李胖点赞,小青笑了一下,见沈五河瞪了宋词一眼,宋词噘了一下嘴,把手收了回来。
二舅母立刻说:“她说了她都改,这次大家帮了她,她一定改。”
沈五河知道妮子这事他是帮不了的,因为妮子已经转业了,再想回部队肯定是不可能,至于部队那些编外的相关部门,他这个一心想带部队的人真心没怎么打过交道。
沈五河看了顾衍一眼,见顾衍端着茶杯没打算说话,便开口了:“妈,我觉得大姐夫讲得对,妮子的态度很关键,妮子现在的状况是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其实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也没什么可耻的,但她偏眼高手低,高不成低不就的。二嫂当年不是什么都不会,但二嫂知道自己不会,肯吃苦呀,又肯用心,现在在酒厂管着十几号人,雷子知道自己的文凭低,这几年大家看见的,风里来雨里去,在推安啤上用了多少心思,说句实在话,我刚回来差点都没认出他,小姐说下个月准备提他做销售副总,妮子现现成成就两个可学习的榜样,我觉得她就应该从低做起,慢慢地做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才是出路。”
沈芸芸立刻鼓起掌来:“哇,小五,真看不出来,在部队待过的人,跟咱们就是不一样,讲话一套一套的,肯定在没少给那些当兵的上政治课吧。”
小青忍着笑,看外婆瞪了沈芸芸一眼,丁仲之扯了她一下,沈芸芸也噘了一下嘴不说话了。
二舅母一下就哭了:“我知道,你们是都瞧不上我们,谁让我家老二残了,没用了,不象你们一个个都有能耐,都见死不救啊…”二舅母说着气就上不来,沈二江忙拉住她说,“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谁都没有见死不救,是妮子自己作。”
外婆见了便说:“老二,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先带桂香回去,别着急上火的,急出什么来。”
沈二江点点头带着二舅母走了。
等沈二江和二舅母走了,外婆吸了一会旱烟才说:“妈知道这是在为难你们,桂香这个人嘴比较碎,但对你们的二哥,你们也是看得见的,那真是一个好字,是人,谁都有不好的。你们的爸走得早,你们大姐出事那些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你二哥顶着,他忙着挣钱养两个家,有点空也顾不上他那个家,心都放在我们这个大家,两个家大小事都是他在拿主意,那时你们的日子是过得苦,但如果没有你们的二哥,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把你们拉扯大,二江哪还有时间管那两个孩子。桂香书念得少,是个吃苦的人,却不是个会带娃的人,家里穷,她总怕两个娃吃亏,一味地护着,护着护着就护出不少坏毛病,雷子还好,让你二哥和仲之管束住了。现在,除了你们大姐,和你们几家人相比,你们二哥家也确实要差些,虽然你们二哥是不想管妮子了,但妮子是他亲闺女,如果妮子有个什么好赖,你二哥他也不会好过的,所以,能帮你们就帮帮他们,如果妮子再不争气,以后妈也不会再出来替她说话了。”
沈芸芸眼圈一红说:“妈,你说什么话呢,我们什么时候不管二哥了,不都是妮子眼高手低的,她又不是皇帝的闺女,哪来那么多给她挑的,我和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