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昨夜卿尤见了鬼巫也见了夕公子施法，见了他们杀了所有屋子里的人，偏生夕公子他们还留着卿尤的记忆。虽然惜月不知为何，但她相信夕公子这样做总有这样做的道理。
既然卿尤见到过了巫族的人，惜月倒也没甚好避讳的。
听得卿尤的话，看傻子一般瞅了他一眼。
“不是人也不是鬼。”常戚戚回头，看向卿尤，“你别扯其他的，既然说到这里，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给我说说，昨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常戚戚直截了当地问道。
既然所有人的死因跟齐王府都没有关系，常戚戚心里的忌讳和怀疑就少了许多。若是这些人的死因都是由鬼巫而起，那至少自己遇到了这事儿，这结局跟齐王府应该是没多大关系的。
但这不代表齐王府就没有算计自己。
“啊？你问甚。”卿尤听着常戚戚的问话，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你别给我装蒜了。”常戚戚说道，白了一眼卿尤，“你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卿尤往后退了一步，两手一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甚。”
“不知道？”常戚戚跟着卿尤往前一步，逼近他，“你是不知道郑妃为何灌我酒，还是不知道她寝宫里的熏香？亦或是不知道她为何千方百计将我引进她的屋子里头？”
卿尤听得头皮发麻。比起常戚戚，她现在更怕的是她身边的几个丫头。他是今儿才知道惜月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震惊程度完全不亚于昨夜遇见那鬼东西时候。惜月都是如此，哪儿知道
其他几个是不是也一样呢。
怪生不得这几个小丫头片子明明就是个奴婢，还敢在长安城跟着常戚戚嚣张跋扈！
卿尤听着常戚戚的话，他瞧了一眼惜月，还想要装傻，就听三千叉着腰上前道：“齐王殿下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娘子的话罢，你也晓得我们可不是凡人，老实告知娘子，总比回头我们自己去查要好些的。”
惜月不是人，三千多半也不是。卿尤这一次没有小瞧了三千，即使她只是常戚戚身边的一个奴婢。
要装的傻终究还是没有装出来，嘴唇翕合之后，开口说道：“这事儿吧，对，其实是我的错！”
果然齐王府有算计自己。常戚戚的脸色黑了下来。
“我大错！”卿尤说着，伸出手想拍自己一巴掌，又突觉这样很是不妥，有损他亲王威严。不妥不妥。伸出的手拍在手掌上，“都怪我，本来想”他说着，抬头看见了常戚戚黑下来的脸色。再不犹豫一巴掌打到了自己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夹杂着他委屈极了的声音，“其实我只是想博得你好感而已。你咱们不是结了太多仇么？我就想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所以那时候我就出现在你寝宫外不是？就是等着只要你开口叫嚷我就冲进来！”
说着他反手又是给自己一耳光，“不仅如此我还在整个寝宫外都布置了侍卫的！只要得我令，立马就冲进寝宫里的。绝对绝对不会伤到你一丝一毫！”
常戚戚脸色缓和一些，她看着卿尤被自己扇得通红的脸颊，又听他继续到：“天地良心啊，我当真没有想过伤害你！”
“是么？”常戚戚反问。
“绝对绝对没有！”卿尤举起了自己的手对着天，一脸严肃，“要是我乱说就遭天谴！”
常戚戚看着卿尤严肃和虔诚的模样，再想想昨夜的种种，倒也差不多对得上了。这厮果然算到了她的头上。
常戚戚心里很是不满，但终究是被她压了下去。
“这事儿是你的意思，还是郑妃给你出的主意？”常戚戚问道。
“郑妃。”卿尤想也不想便说道，而后说完有察觉不妥，人都死了，自己这样颇有推卸责任落井下石的意思。赶紧又说道：“天地良心，七七你跟我以前那是针尖对麦芒，你觉得我的性子能跟你主动和好？一开始便是音儿的意思。这事也是她出的主意。”
常戚戚没说话，似乎在思衬卿尤话里的真假。
“我可不是看她死了嫁祸给她，当真就是如此的！”卿尤又解释道。
她现在跟卿尤倒也没有以往那般剑拔弩张。但说起来，往日的仇恨自己却是没有多少的。仇恨都在卿尤那里。
毕竟从头到尾他都是挨打的份儿。
“郑妃也死了，这次我就不跟你多计较了。”常戚戚说道，“若是下次还敢算计到我头上，我奉劝你先准备好棺材板。”
她说着，指尖点了点一旁，“就像这样的棺材板。”
“是，那不敢了。”卿尤急忙应声，“七七你不会再生我气吧？我以后当真不做这些蠢事儿了。咱们还是朋友对不对？”以前他想跟常戚戚做朋友，考量是许多的。考量她的分量，也考量常家的分量。
如今跟常戚戚做朋友，他可是连她身边的丫鬟分量都考量进去了的。
“朋友？”常戚戚斜着眼睛摆了一眼卿尤，冷笑一声，“你再敢这样做，还想做朋友？不把你卸成块儿就是我大发慈悲了。”
常戚戚说着，而后绕过了卿尤向着灵堂外头走去：“好好儿把郑妃送走，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
“好。”卿尤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