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儿念完之后后知后觉也觉得这签文实在不好，有些不好意思。忐忑地看着卿安安慰道：“殿下别做多想了，不过是顺手抽的签罢了。不灵的。”
那老者有些沉默，看着卿安没说话。本来也不准备多说的，忽而听到白静儿这样说，顿时窘不爽了。“你这小娘子别乱说道！整个万佛寺没有比我这个更灵的签了。今儿是你们运气好，将好我云游至此没钱快饿死了不得不来摆个摊儿。不灵我退钱让佛祖饿死我好吧！”
对于白静儿的质疑老者满脸都写着不爽。丝毫不顾忌卿安的脸色。
“你真有这么厉害？”常戚戚询问道。
她想到了闾丘婆婆说的那个劫。
“多厉害不敢说，天下却没有比我这个更准的了。”老者说道，腰板儿挺直起来，带起了傲气。与方才那谄媚的模样全然不同。
“那好，我也抽一个。”常戚戚道，挤开了前头的几个女儿，站在了摊子面前。
那老者因为方才被质疑的事儿还置着气。听闻常戚戚要抽签也不似方才那般和气了。吹着胡子道：“算什么，也是姻缘么？”
“不。我算命理。”常戚戚道。
老者将手拢在袖子里头，朝着旁边另一个签筒抬了抬下巴，“抽命呀，诺，那个筒子。”
常戚戚顺着他的目光，拿起那签筒，左挑挑右选选，然后才拿起其中一支出来。
看着自己手里的签，常戚戚一皱眉。
“是个什么签儿？念出来。”那老者双手拢在袖子里头，说道。
常戚戚没说话。
“念出来啊。不念我怎么给你解。”老者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常戚戚将手里的签递过去。
老者一愣，将手从袖子里抽出来拿过签翻了翻，“
怪哉，怎么会有白签。”他喃喃自语道。
常戚戚抽的那根签上，什么签文也没有。看起来只是一根普通的竹片儿罢了。
说着，倏忽之间想起什么。立时低身钻到了桌子底下一阵翻腾。
“咦！我签儿呢！？”那老者在桌子底下边翻腾边吼道。说罢，寂静了片刻。
过了好一会儿，那老者才从桌子底下钻起来，目不转睛地瞧着手里的白签。抬头看向常戚戚，“敢问娘子哪里来的？”
哪里来的？
“家里来的。”常戚戚道。
“…”老者看了看手里的签又再看了看常戚戚，眉头紧皱一脸思索。
“这签有什么不妥吗？”白柳在一旁看着那老者的神情，忍不住询问道。
“也不是不妥。”那老者犹疑着开口道，“这根签是我师父临终前给我留下的，算是护身符。但从不放
在签筒里抽的。”
“没放签筒里，那七七怎么会从签筒里抽到？”白静儿问。
旁边有女儿附和，“是啊，都看到七七是从签筒里头拿出那支签的。”
老者没有说话，又翻了翻白签看了眼。
“即是白签，那要不我重新抽一根罢？”常戚戚道。
“不必了。”那老者抬头看向常戚戚，收起了桌案上算命理的签筒，“我这签只能算世间之人的命。娘子不是世间之人，抽了我也算不了。”
常戚戚本对着算命是半信半疑的，不过是心里想到闾丘婆婆说的劫难随手一抽罢了。却没有想到这人直接说出这样的话。
不禁多看了那老者一眼。
“不是世间之人？”白柳转头看向常戚戚，脸上倒是一点儿不惊讶，“所以你是鬼吗？”
常戚戚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回身走了。
不过是随手凑趣罢了，一群人谁也没有将老者的话放在心上。不是世间之人还能是什么呢。她们也没有想过。
老者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常戚戚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目光深沉。
上完了香就是午时初了。一行人被知客僧引着到了寺庙的后院里用斋饭。同行的女眷很多，这一块儿便是大兴坊里所有的女眷都在了。包括齐王府的女眷们。
魏清浅他娘也跟着来上香了。一路上也没有与常戚戚多说什么。
用着斋饭，常戚戚总感觉旁边有目光注视着自己。顺着目光看过去，就见齐王的侧妃郑氏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她旁边坐着魏夫人，倒是没有看自己。微微敛着眉眼跟郑氏说着什么话。
但郑氏那目光瞬也不瞬地瞧着她，那目光，就像是在瞧一件货物，让常戚戚有些不舒服。
用完了斋饭常戚戚也不想这儿多呆，起了身，“你们慢慢用，我出去走走。”
“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白柳儿擦着嘴说道，就要起身。小时候是白柳跟着常戚戚屁股跑，现在大了，白柳毕竟是男儿，有了自己的圈子。喜欢跟着常戚戚跑得变成了他妹妹白静儿。
常戚戚没有拦白静儿，带着她一道儿出了去。
“她竟能说出那样的话。”郑氏说着，还是有些咋舌。“肉锤这样说来，也难怪陛下如此能容忍她。”
昨儿宴席上说了那样的话，都那般顶撞皇后了，最后竟然被陛下用一句小孩子不懂事给轻描淡写地带过了。简直是…
“臣妇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