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方太医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他压住心中的恐慌,说道:“虽然顾庶人很多时候都是待在大殿下的身边,但你对这个瘟疫的特性是最了解不过的。”
“即便是共处一室之内,只要蒙住口鼻,那染上瘟疫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这是萧院正他们待在遂安县多日以来得出的经验,绝对不可能会出错的!
一旁的宫女闻言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她腿一软就跪了下来,抖着声音说道:“奴婢突然想起了一事,今日早上顾庶人给大殿下喂粥时,她吹过勺子里的粥……”
方太医一听,顿时勃然大怒道:“我不是嘱咐过在大殿下的吃食上,谁都不允许有这些举动吗?!”
他甚至还特意提醒过顾氏!
“奴婢提醒过了,可……可……”宫女直接哭了出来,道:“顾庶人没听奴婢的,还将奴婢从房中赶了出来。”
方太医这才想起早上的事情,他不禁踉跄的后退了一步,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萧院正看了一眼大皇子,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径直开口道:“行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要紧的还是将大殿下救回来。”
“方太医,你的针法最好,你先给大殿下行针,我来写新的方子。”
“还有……”他语气一顿,继续吩咐道:“你们派个人去通知永寿宫和圣上那边,就说大殿下的病情忽然加重了。”
方太医闻言仿佛是活了过来,他急忙问道:“萧院正,你有对症的方子?”
“没有,这个方子是在遂安县时辩证出来的,可效果……并不理想。”萧院正摇摇头道:“但如今别无他法,只能试着改一下这个方子了。”
“你先去给大殿下行针,吾等出去辩证方子。”
方太医的心瞬间又跌落谷底了,可事到如今,确实是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尽力一试了。
他认命的去吩咐医侍去将银针取过来,随后便让自己冷静下来,再去给大皇子行针退热。
而此时别宫内一间被锁起来的房间中,顾氏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睡,她抬手按了按一直跳个不停的右眼皮,莫名觉得有些心悸。
她忍不住翻身起来,随意扯了一件外衣披上,走过去倒了一杯早就放凉的茶水喝下。
冰凉的茶水让她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可这心口处却是越跳越快,还隐隐发疼。
她快步走到房门前,用力拍了一下,大声问道:“有没有人在外面?”
顾氏等了一会儿,可是依旧没人回话。
她想了想后,便转身走去窗前,只可惜这窗户是被封死的,所以她只能透着缝隙去看外面。
但外面是一片漆黑,一点光亮都没有。
或许是她多虑了……顾氏见外面没什么动静,便放心了下来。
她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后,就回去歇息了。
等到约莫寅时的时候,别宫内突然响起了微弱的哭声,顾氏直接被惊醒了。
她猛然睁开眼睛,连忙翻身下床榻跑去房门处,喊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来人,来人啊!”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她不停的询问,可是外面还是没有人回话。
而渐渐的,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
顾氏不由得捂住耳朵,她慌乱的呢喃道:“好多人在哭,是谁出事了?”
“是谁出事了?”
“难道是……不会的……不会的……”
一个可能浮现在脑海中,她仿佛是被抽空了力气,忽然跌坐在地上。
顾氏捂着心口猛喘气,而眼泪已是悄然落下。
是……寿儿出事了吗?
但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皇宫中已经乱起来了。
苏溪正乘坐着步辇往别宫赶去,冷冽的寒风从脸上拂过,她望向前方拎着宫灯开路的宫人久久不能回神。
大皇子……没了。
她慢慢攥紧了手心,腹部忽然传来阵痛,她知道这只是个错觉,便抿唇忍了忍,没有吭声,继续往别宫赶去。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等她赶到别宫时,已经是寅正时辰了。
“贵妃娘娘到!”
她还未下步辇就看到了皇帝站在别宫的殿门前,而萧院正他们和好些宫女太监则是跪在皇帝跟前。
“娘娘……”青竹连忙去扶苏溪下来。
苏溪快步走过去,唤道:“陛下,臣妾有罪。”
她没看萧院正他们,作势就要跪下。
皇帝见状赶忙伸手将她扶住,他努力的压抑中心中的怒火,道:“爱妃何罪之有,都是这些宫人伺候得不上心,才会导致寿儿……”
“大皇子真的……”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