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儿,你想到了什么?”
楚翊转头问道。
他知道,初儿曾做过一个梦,一个和未来有关的梦。
梦中的许多场景,都被一一证实。
他很重视云初的每一句话,以及每一个意见。
“去查一下历年科举的细节,有没有恭熙王和桂家插手。”她缓声开口,“若是被证实,恭熙王这一支就彻底败了。”
楚翊立即道:“程七,立即安排人去查,低调行事,切勿打草惊蛇。”
就这样查了三五天,却什么都没查到。
“不对劲。”楚翊眉峰蹙起,“每年科举都会有一些状况,这些记录却一同消失在了卷宗之中,太不对劲了。”
云初点头。
越是干净,那就越有问题。
她弯唇笑了笑:“恭熙王身边不是藏着一把刀子吗,如今就来试一试这刀子是否锐利。”
楚翊正要开口。
云初就阻止了他:“我在家中实在是闷得慌,这事就交让我去做吧。”
自打怀孕之后,就天天闷在家中,什么事也不让她做,趁这个机会出去走一走,身心都会舒坦一些。
楚翊不敢大意,安排暗卫跟着她,这才答应让她出门。
京城刚下过一场雪,红色的屋檐上落满了晶莹的白雪,格外的好看。
街上人来人往,都是一家人出门来买年货,人人脸上喜庆满盈,转眼间,便又到了快过年的时候。
马车徐徐驶过街头,很快就到了谢家大门口。
云初挑起帘子看去。
曾经繁华的谢府大门,己经破败了,上方的“谢府”两个字己不见踪影,两头大石狮子更不知去了何处。
这时谢府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犹如人老了胸腔之中沉闷的声响,紧接着大门开了,一个老妪拿着铲子出来,清理大门口的落雪。
这老妪,正是元氏。
云初己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元氏了。
这一年时间,让元氏仿佛苍老了十岁,头发白了,背有些佝偻了,后背里的布包之中背着一个孩子。
算时间,陶姨娘这个孩子己经一岁半了,和上辈子一样,还是不会走,双眼发首的看着前方,没有一丁点属于孩子的机灵。
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元氏抬起头看去,看到车窗那里露出来一张脸,顿时惊住了,声音颤抖道:“初儿……”
年初的时候,初儿出嫁,她带着几个孩子想去王府送添妆,却连初儿的影子都没见到。
她怎么都没料到,成为王妃的初儿,竟然会出现在他们谢家的大门口。
生怕云初走了,元氏扔下铲子就冲了过来:“初儿!”
云初从马车上下来,拢着披风,轻声开口道:“太太怎么亲自带孩子扫雪,不是还有个婆子吗?”
说起这个,元氏就垂泪:“家里开不出月例钱,她也有一家子要养,我也不好再耽误她,便给了一两银子,让她回去了。”
“哎,说这些干什么,初儿,你既然路过了谢家,那就进来坐一坐吧。”元氏勉强摆出一个笑脸,“景玉早就没了,你就算回原来的婆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快进来,我给你倒杯热茶。”
云初由丫环扶着,迈步进去。
原先这院子里各种景致,如今萧条荒芜,显得极其冷清。
她看到院子里一个梯子上,甘来爬在墙边,正在将屋檐上的积雪扫落下来。
元氏端着一杯水出来,道:“多亏初儿你当初给惟哥儿买了个小厮回来,若是没有小厮,这些粗重的活儿也不知谁来干。”
云初端着水杯没有喝,笑问道:“几个哥儿呢?”
“安哥儿找了个差事,说是给朝廷大官当幕僚,每个月能拿几百个铜钱回来,一家人不至于喝西北风。”元氏继续道,“惟哥儿……哎,他不争气,本来就懒,天一冷,他说腿疼,就更懒了,整天在榻上躺着。允哥儿倒是懂事了,近来天天看书,不懂的还会问安哥儿。”
正说着,只见谢世惟从后院跛脚跑了出来:“母亲……母亲,我好想母亲!”
“惟哥儿,你胡喊什么!”元氏板着脸,“看好了,这是王妃,平西王妃,不是你母亲!”
“我……”谢世惟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云初,抿了抿唇,“这么冷的天,王妃还愿意来谢家,定是还惦记我这个儿子,我喊一声母亲,有什么不对吗?”
云初摇头:“对皇室之人大不敬,乃死罪。”
谢世惟顿时打了个寒颤。
“王、王妃……”他开口,“当初王妃与王爷大婚,我特意准备了新婚贺礼,现在才得以送上,希望王妃不要怪罪。”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