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进宫上朝,身边都会跟着一个小厮。
谢世安穿着小厮的衣裳,跟着恭熙王进了皇宫,他一首候在金銮殿外,等散朝后,恭熙王和太子一同从殿内出来,于是,他便跟在恭熙王身后,跟着一道进了东宫。
“昨儿我刚得了些新茶,二弟正好尝一尝。”
太子吩咐人上了茶,和恭熙王喝着茶,聊了起来。
谢世安站在门外,借口要解手,悄悄地走到后面去了。
他在恭房换了身小太监的衣裳,这才走出来。
在来之前,恭熙王就告诉了他庶妃住在何处,他低着头,走错了一次后,很快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他走到殿门口,低着头道:“方才小的在湖边捡到了这个耳坠,应该是吴庶妃落下的,烦请姐姐送去给吴庶妃。”
守门的宫女将耳坠接过,送到了谢娉所居的偏殿。
谢娉正在换药,她被撕咬掉的手臂正在长肉,每天都很痒,一痒起来就满心烦躁,一张脸沉着。
这时,小宫女双手举着一枚耳坠走到她面前:“方才一个小太监说捡到了庶妃的耳坠,请庶妃过目。”
谢娉眉头一皱。
她可没掉过什么耳坠。
正要说话。
余光扫过那耳坠,猛然顿住了。
她腾的一下站首了身体,手指颤抖着将那耳坠拿起来,艰难启唇:“那、小太监,还在吗?”
宫女回话道:“奴婢进来时,他还未离开,想来是要赏。”
谢娉吞了一口空气,跌坐下来:“让他进来。”
她死死捏着的那耳坠,是十多年前,父亲送给她娘的定情信物,这是她娘天天戴在耳朵上的坠子,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娘死后,他们姐弟三人瓜分了娘的遗物。
若是她没有记错,这对耳坠,在安哥儿手上。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走了进来,头死死的埋着,根本就看不见脸。
谢娉沉声道:“抬头。”
那张脸慢慢出现在谢娉的眼帘之中。
果然如她听到的消息那般,谢世安瞎了一只眼睛,剩余的那只眼,比从前更加犀利深沉。
谢世安也看到了谢娉的脸。
这张脸和半年前大不一样了,脸颊瘦了,很尖,眼睛显得更大,眉宇间拢着从前没有的愁绪。
难怪这位吴庶妃入宫这么久了,都没有人认出来。
“安、安哥儿!”谢娉深吸一口气,“你怎会来,你怎会知道?”
谢世安抿了抿唇道:“昨儿我碰见了母亲,也就是如今的平西王妃,是她告诉我的。”
谢娉手指一紧。
母亲前脚答应为她保守秘密,后脚就告诉了谢世安。
谢世安虽然是她的亲弟弟,但现在,他们立场不同,她害怕……
“母亲说,让我来投靠太子。”谢世安一字一顿,“你如何想?”
谢娉的手指松开。
她忽然明白了母亲的用意。
她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在东宫举步维艰,若是谢世安投靠太子,她就等于有了助力。
母亲这不是暴露她的秘密,而是为她寻了一个得力助手啊。
果然,母亲嘴上说着冷漠的话,实际上还是像从前那般关心她。
思及此,谢娉脸上露出笑容:“我如今是太子救命恩人,我若开口让太子为你安排一个差事,太子定不会拒绝……”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谢世安打断了:“我不会为太子办事。”
谢娉脸色一沉:“那你来东宫作甚?”
“太子不可能登上那个位置。”谢世安开口,“大姐,我是为你考虑,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东宫。”
“太子是正统皇后所出的嫡子,是皇上钦定的储君,他怎么就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了?”谢娉冷冷道,“听你的意思,是想助恭熙王登位吗?”
谢世安丝毫没有避讳:“大姐,我今儿来,就是想请你作为恭熙王府的眼线,为恭熙王提供东宫的消息。”
“你说什么?你疯了?”谢娉失声出口,随即压低声音,“我是疯了才会背叛太子投靠恭熙王,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绝不可能自毁前程!谢世安,你若投奔太子,我可给你一条路,若你非要执迷不悟,我们姐弟二人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大姐,你或许没搞懂现在的情况。”谢世安拉开唇角,“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
谢娉眯起眸子:“我乃太子庶妃,你什么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
“你不仅是太子庶妃,也是安靖王妃。”谢世安脸上露出奇异的笑,“若太子知道了会如何,皇后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