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鸢其实是个耐心很好的人,一边喂着饭,一边聊起了自己的美食心得:“这家鲫鱼汤是做了几十年的老字号,我小时候很爱喝,你尝尝看。”
季泽尝了一口,果然鲜甜清淡,半点没有腥味。
蓦地,他似乎想起什么,眼神中略有伤感:“我妈妈最爱喝鱼汤了。可是之前日子难过,家里揭不开锅,三四个月才能吃一次鱼。她总是自己不吃,把鱼肉都留给我,自己用蒸鱼的汁水拌饭吃……”
“我现在有能力了,能让她天天吃鱼,可是她却不在了。”
母亲的离世是季泽一生之痛,只要想起来,胸口便酸胀不已。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姐姐,我不该说这些烦你的。”
南明鸢在心中叹了口气:“我不觉得烦,别担心。”
她怎么会觉得烦呢?她同样也是失去了母亲的人。
南明鸢很能和季泽感同身受,亲人的离去是人一生都抹不去的痛。
“怀念母亲是人之常情,说明你是个有孝心的人。”南明鸢又舀了一勺奶白色的鲜美汤汁,“不过我想,如果你母亲泉下有知,看到你现在这么有出息,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这样她在天之灵,才能够得到安息。”
季泽吸吸鼻子,心中一阵暖流划过,重重点了点头:“嗯!”
一餐饭吃完,天色也擦黑了。
南明鸢抽了张纸巾擦擦手,对季泽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季泽本想下床送送她,却被南明鸢一把按住,只好依依不舍地告别:“姐姐,路上小心。”
南明鸢失笑:“嗯,放心吧。”
谁料她刚走出病房没几步,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正疑惑看去,男人身形颀长,轮廓俊美,脸上阴云密布,不是薄辞深又是谁?
南明鸢想他大约是来看望司瞳的,神色一瞬冰冷许多,连招呼也不想打,转身就要走。
薄辞深见她对自己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甚,简直一下窜到了头顶!
无论他怎么做,都挑不起南明鸢的情绪,好似自己在她这里,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空气。
强烈的落差感使理智失了下风,薄辞深一把扣住南明鸢的手腕,将人带着往走廊尽头带去!
南明鸢被男人捏的手腕吃痛,“薄辞深,你抽什么疯?!放开我!”
他还想玩一次逼问的把戏不成!
然而薄辞深置若罔闻,一言不发地将人拉进了安全通道的楼梯间,“砰”地一声重重合上了门。
力道过大,南明鸢的手腕被他攥出了一圈红印,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薄辞深便将她直接抵在了门上。
压抑许久的感情瞬间迸发,薄辞深脸色阴沉得吓人。换做常人定然吓得魂不附体,南明鸢却不惧,只是气恼:“你是不是疯了!”
薄辞深俯下身子,两人间距离极近,南明鸢甚至能看清他睫毛微微的颤动。
他几乎是一字一句顿道:“病房里那个人是谁?”
南明鸢只觉得他在无理取闹,不耐烦道:“你是来问我这个?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何况,这是询问别人的姿态吗!”
她最讨厌霸道不讲理的人了!
好一个“凭什么”,薄辞深气极反笑。看南明鸢换了一身常服,连衣裙优雅秀美,气质脱俗,一想到她是为了见别的男人特意打扮了一番,他心中更是郁结。
薄辞深这会儿怒意冲上大脑,有些口不择言起来:“看不出来啊,南总。从前那么温婉贤良的一个人,现在男人居然一个接一个的换。如此看来花边新闻没冤枉你!”
南家大小姐一向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她能有什么花边新闻?唯一的谣言还是薄辞深那白月光司瞳造出来的破事!
南明鸢当即怒上眉头,狠狠踩了薄辞深一脚,这一下当真是毫不留情,高跟鞋底碾得他眉心一抽。
“姓薄的,你给我把嘴放干净点!”南明鸢微微提高音量,她刻意不解释,顺着薄辞深的话反唇相讥,秀眉微挑,“对,我是男人多又怎样?本小姐从来不缺人追求,还要向你打报告吗?”
随后将薄辞深上下扫量一通,南明鸢目光冰冷:“你搞清楚,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我身边有几个男人,轮不到你这个前夫管教!”
薄辞深的大脑“嗡”的一下,怒火被拔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几乎要将人逼疯。
他已经按照林深说的,全力呵护她、陪伴她,为了救她受伤也不曾吭过一声。在同淮村的时候明明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为什么一转眼,南明鸢又变成了这幅模样?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