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不受控制地涌上脑海。
曾几何时,这具充满香气的身体是属于他的,那时的她性子温吞,从不抱怨,也不主动,被欺负狠了才咬着手腕发出点婉转又轻盈的呻吟。
一想起来,薄辞深整个身体都在发烫。
生理和精神的距离都被拉近,耳边就是女人柔软的唇瓣,微微张合,似乎很好亲的样子。
鬼使神差般,薄辞深倾身抬首。
也许是这时的气氛太过惑人,南明鸢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侧颜,心脏突然不规律的跳动起来。
“嗡嗡——”
眼看就要额心相抵,交换一个缠绵的亲吻,手机铃急促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蜜粉色的氛围。
南明鸢立刻清醒了过来,抓着床栏站起,缓了缓气息接通。
“喂?”
薄辞深皱起眉整个脸色难看,谁这么没眼色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时候打电话!
“姐姐、姐姐救命。爸爸又在打我了,姐姐……啊!!!”电话那头,传来南语潇稚嫩凄厉的哭腔。
南明鸢的脸色骤然一沉:“潇潇,姐姐马上就来,你先藏到安全的地方去!”
南明鸢当机立断,也没有和薄辞深解释,让陆引紧急联系了直升飞机,飞一般冲出了病房。
“你……!”
薄辞深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一阵气闷。
其实昨天那些混混并不是他的对手,他也没醉到人畜不分的程度,几句话,他就猜到了背后的主使是谁。
故意没使全力,受了些看着触目惊心但问题不大的伤,环环紧扣,就是为了让南明鸢好好和他相处几天。
结果,只换来这么短暂的一晚。
……
与京州相隔百里的晋通市第一医院,一辆小型直升飞机以惊人的速度从半空降落至楼顶。
南明鸢推开舱门,轻巧利落地跳下。
“陆引,你去替我办一件事,你去……”
南明鸢吩咐完,陆引脸色骤然凝重点头,南明鸢而后三步并作两步飞速朝楼下奔去。
刚刚她又接到了一通来自南语潇手机号的电话,但说话的却不是小家伙本人。
“喂、喂?请问你是这个号主的亲人吗,我看她给你的备注是‘姐姐’。”
“我是,发生什么了?”
“你妹妹晕倒在路边了,我已经把她送到市第一医院医院,但得有她的家属签字才能手术,地址我发到你手机上,你赶紧过来吧!”
南明鸢当时还在飞机上,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杀了张文林这个所谓姑父的心都有了。
语潇是她女儿,他怎么敢!
五楼的急诊手术室外,已经有几位专家在候着。
“孩子怎么样了?”
南明鸢一道倩影而至,几个医院被来人的容貌惊到,恍了个神才问道:“你是那小孩的什么家属?”
“表姐!”
夏主任扶了扶眼镜,递上接诊视频,“小女孩的腕骨、腿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和挫伤,最要紧的是,脑袋遭受了严重撞击,CT显示发生了硬膜外血肿。”
“血肿的部位,刚好压迫了延髓。”
他拧眉看向南明鸢,觉得她实在年纪太轻,“小孩可能要动手术,但风险极大,你不能做主。”
骨折,脑撞击?!
竟伤这么重!
孩子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面色苍白,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此刻脆弱得仿佛随时可能离开。
南明鸢看得心如刀绞。
“我可以做主。”
她清丽的面容凝重,直直地瞧着那医师:“立刻给她做手术,出了什么情况,我负全责!”
“不行!”
另一名年轻医师张轩皱眉不悦,“这种大事当然要直系亲属来,你这么年轻,一看就不是父母,怎么可能做主?!”
夏主任点点头,“没错,真出了事情就是医疗事故,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负责得起,还是叫家长来吧。”
“走,去会议室,让儿科的主任也过来,我们商议一下手术事宜。”
……
会议室内,儿科、外科、神经内科、颅脑外科的各位顶尖人物,齐聚一堂会诊。
夏主任将CT报告投射在屏幕上:“病情也都复印到大家手里了。小唐,你怎么看?”
被唤作小唐的是儿科专攻疑难杂症的总主任,他眉心紧蹙,“我主张保守治疗,孩子年纪太小,一旦开颅,后遗症不堪设想。”
张轩点头附和:“何况血肿压迫得地方是延髓,手术风险太高了。直系亲属不在场,说句不好听的,万一途中发生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