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透过落地窗斜斜泼进走廊,将南明鸢的眉眼笼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细看之下,神情似染了淡淡感伤。
《沧海图》已经找到,陆引知道,老大现在肯定想老南总了。
老大虽看着坚强飒爽,其实内心是非常柔软孝顺,从家里那精心呵护的花房和这买画的事情,就不难看出她对父母祭奠礼的重视。
陆引看得心酸,小声宽慰道:“功夫不负有心人,这画可算回来了,老大,咱们一周后的祭奠礼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陆引这话说得有水平。
南母喜欢花,南父喜欢画,南父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幅《沧海图》,若是他在九泉之下看到这幅画,一定会十分欢喜。
南明鸢心里也确实安慰了许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祭奠爸妈之前,所有的变数和阻碍都被她扫清,除了——
病床上躺着的那位“好伯父”!
想到南宁昌,南明鸢的眼神闪过一抹冷暗。她肃正容颜,低低道:“现在虽然风平浪静,但也不能就此掉以轻心,你务必把医院那位给我盯死了!”
陆引知道老大对忌日的认真,“明白!”
同一片月光下,薄辞深的脸冷的比南明鸢还要阴沉吓人。
林深正在停车场等待,远远就瞧着自家总裁,那仿佛蕴含着龙卷风暴的脸,忙不迭的上前迎人。
“总裁,您回来了。”
薄辞深一言不发,进了车狠狠一甩,顶级豪车的门发出巨大的“砰”的一声!力道之大,林深甚至被摔门时带出的风震了一下。
他抹了把脸,第N次在心中哀嚎:总裁助理这工作可太难干了!
车内的薄辞深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阴沉如墨,直到空调冷气打满了整个空间,凉意拂过鬓角,他觉得体内滚烫的怒意勉强冷却了一些。
林深小心翼翼上车,生怕动作慢了小命不保。
他知道,薄总此行不单为了商业利益而来,还有一半是为了少夫人,可看这情形,明显是少夫人没给他好脸色。
说来也奇怪,薄总不是个情绪外放的人,甚至相当内敛克制,喜怒不形于色。可自打和少夫人离婚后,那脾气是愈发的阴晴不定。
顶头上司不高兴,连累他们这些底下的员工也跟着挨骂,以前少夫人在的时候,他们的日子可没这么难过。
难道真如薄老爷子所说,少夫人是来旺薄家的?
眼下也没时间给林深仔细思考,他一把安全带扣好,麻溜的汇报近来所查之事的进展:“总裁,您吩咐我查神医的事儿,最近有眉目了!”
薄辞深抬眸,“说!”
林深赶忙道:“有情报贩子说Althea神医回国了,而且,疑似就在京州!”
天知道他得到这个线索的时候,有多激动!
Althea神医自五年前就消失成谜,整整五年啊,不知道长相去找人根本无异于大海捞针,天知道这其中饱含他多少心酸血泪!
薄辞深闻言,眼底浮现出惊喜之色,他甚少有这样愉悦的表情。林深一看便知自己大概不会被打发到欧洲了。
“算你还有点用!”
薄辞深瞥了一眼林深如蒙大赦的表情,暗骂了一句出息。
他这一生,分别有两个恩人,一个是儿时冒死将他从火灾里救出来的司瞳,一个便是将中弹的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Althea神医。幼年的救命恩人他已经找到并全力报答,但神医的恩情他还没有偿还。
一念及此,薄辞深就有些急迫,于是吩咐林深,“只是得到消息,别得意忘形。给我紧跟这件事,务必早日联系上!”
“是!”林深在前头开车,抽不出手来擦额头上的汗,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薄辞深靠回真皮座椅上,倚着窗看外边飞速闪过的各色景物,胸口那一股被南明鸢气出的浊气消散了许多。
可一想到南明鸢那嚣张明艳的模样,他眉心又蹙了起来,“离婚时她要的那套房子,现在什么情况了?”
林深一愣,随即想起来后也是万分不解,“您之前说少夫人可能会买那套房子,我就一直找人盯着,但少夫人好像没有卖的意向,也没有回去住过……”
“她竟没卖?”
薄辞深闻言紧紧拧眉,脸色顿时又沉下去降至冰点。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离婚时只要了一套房子,倒是聪明知道房子比现金更值钱,只是要了房子后既不卖也不住,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现在住哪里?
倏地,薄辞深脑中闪过南明鸢与黎洛并肩而行的画面,戾气在一刹那浮上面容。
突然,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她不需要那套房子,是因为勾搭上别的男人,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