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沸沸扬扬。
科举舞弊的案子,历朝历代都发生过,上一回大约是在西五十年前了,涉案的人全都被斩了。
因为当年牵连过多,只要是参与了案子的人,全都满门抄斩或是流放,那一天血流成河,给许多人造成了阴影,是以,这么多年来,再未有人敢在科举这件事上动手脚。
满朝人都有些震惊。
楚墨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他最开始确实也不敢染指科举,因为一旦查出来,这辈子就完了。
但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最初,只需要他走动一下,换个座号,就能白拿三千两银子。
再然后,有些人想让他泄题,他费尽心思走通了这个门路,泄一题一万两银子。
最后,他想着,为何不利用科举,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呢……
就这样,一步步,非常顺利。
当朝中局势越来越紧张的时候,他慢慢开始收手,比如今年的会试,他没有参与。
过去那些知情人,都被他杀了,处理的干干净净。
只要没有人证,只要他死不认罪,父皇就不会真正的发落他。
“儿臣真的冤枉!”楚墨趴在地上,“儿臣绝不敢肖想太子之位,这是有人故意栽赃,离间父子兄弟之情啊父皇……还请父皇明鉴!”
“皇上,证据都在这里!”
公孙家的人将厚厚一叠书信奉上,高公公连忙接过,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将书信拆开,第一封信中竟然是科举题目,落款是柯中。
这个柯中皇帝有印象,翰林院三品学士,参与历年科举试题编选。
他冷冷开口:“柯中何在!”
翰林院大学士及内阁首辅李大人上前一步道:“回皇上,半年前,柯中就死了,喝多了酒,半夜回家摔河里淹死了。”
皇帝面色一沉,拿起另一封信,首接看落款,冷声开口:“毕彻存何在!”
工部尚书走出来道:“回皇上,毕大人半年前得了一场风寒,吃错了药,死了……”
皇帝再拿起几封信。
这些信中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死了。
“父皇明鉴!”楚墨抬起头来,“这些人全在同一时间死亡,明显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若儿臣真的参与了科举舞弊,为何不在事发后就杀人灭口,为何非要等到半年前呢,这明显不合逻辑!分明是有人杀死那些大人,捏造书信,嫁祸儿臣,其心可诛啊!”
公孙家的人瞪大眼睛:“皇上,这些书信绝对是真的,皇上若不信可以找人对比字迹!”
楚墨的舅舅桂大人冷笑道:“你们存心栽赃陷害,自然是找了厉害的书法大师伪造书信,一般人又怎能看出来?”
太子怒视:“什么叫做你们存心栽赃,怎么,桂大人的意思是,这件事乃孤故意陷害二皇弟吗?”
楚墨摇摇头:“臣弟不知何时得罪了太子长兄,竟让太子长兄不惜杀死这么多朝中大臣来栽赃,若臣弟的存在对太子长兄来说是威胁,那臣弟愿意自请去封地就藩,若还是无法打消东宫疑虑,那就请父皇废除儿臣封王封号,这样,太子长兄满意了吗?”
太子伸手指着他:“楚墨,你,你信口雌黄!”
楚翊摇了摇头。
太子还是太简单了,被楚墨简单几句话挑动了怒火,将众人的注意力从科举之事上,转移到兄弟之争。
他拱手走出来:“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皇帝大手一挥:“准奏!”
“儿臣在大理寺查案期间,在一村庄发现一个中年男子,其手脚皆断,生活不能自理,是村里一户善心的老妪救了他,供他吃穿,他却整天要状告当今恭熙王,希望老妪送他进京告御状!”楚翊缓声道,“儿臣到那户村庄查案时,正好看到那中年男子祈求老妪送他进京,老妪拒绝,场面有些混乱,儿臣便过去打探情况,结果认出,那男子,竟是工部毕彻存毕大人。”
楚墨猛地呆住。
毕彻存虽然是工部的人,但却参与了一些与工部有关的科举题目,每回这方面的题都是从毕彻存那里得来。
毕彻存就在他的死亡名单之中,怎么会……怎么会被人给救了,怎么,怎么竟然还刚好被老三给遇上了……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不、不可能!
“宣毕彻存上殿!”
皇帝一声令下,高公公忙去宣传指令,不一会儿,毕彻存就被两个侍卫抬着上了殿。
楚墨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若毕彻存在村子里,进宫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可现在这么快就来了。
这就说明,今天这一切,是太子和楚翊早就准备好的。
他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