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到了二月底。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很早,树枝萌发出新叶,迎春花己在春风中怒放摇曳。
云初几乎一夜没睡,稍微刚眯了一下,就被人给推醒了。
“初儿,别睡了,快起来。”
见云初一个翻身蒙进了被子里,林氏只得将被子给掀开。
“今天是你的大喜的日子,莫错过了吉时,听雪听风,把你们主子拉起来。”
两个丫环上前,一左一右扶着云初坐了起来。
云初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昨天夜里,族里一些妇人过来陪着她说话,说些婚后夫妻相处之道,聊到了接近子夜。
虽然嫁过一次人,但并不意味着就有了经验,该紧张还是紧张,该睡不着还是睡不着。
她想到了许多许多事,上辈子的事,这一生发生的事,各种事情如走马观花一样从脑海中掠过……
云初坐在镜子前,两个五福喜婆给她梳妆,满嘴都是喜庆的话。
等新娘妆梳好了,她差不多也就清醒了,在喜婆的伺候下穿上了繁琐复杂的嫁衣。
这嫁衣,和六年前全然不一样。
那时候,她是下嫁,顾忌着谢家的面子,嫁衣按照小户人家的规制绣成,大气不足。
而现在这一身……因婚事过于仓促,是由礼部安排绣娘,和云家的绣娘一起,百位绣娘在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内,绣成了这精致华丽的嫁衣。
整件嫁衣由金银线覆盖,图案是鸳鸯、百花、双喜、团枝……讲究一个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真好看!”喜婆忍不住夸赞,“穿上这一身,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都有些配不上小姐了。”
这时候,天色己经亮了。
云家的一些妇人纷纷进来为云初添妆。
大多是一匹布,一支簪子,或是一个手镯,就是那么个意思。
出嫁的云苒也回来了,也特意为嫡长姐准备了添妆,除了一套头面,还给了亲手为云初绣的红肚兜。
云初笑着问道:“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
云苒凑近云初的耳朵,低声害羞的道:“前几日大夫看了,怀上了,刚一个多月,相公说三个月前不能告诉别人,我就告诉了母亲和长姐,千万保密呀。”
云初看着庶妹的模样,笑中含春,成婚西个多月了,还能有这般笑容,足以看出戴家对她确实是不错。
她让庶妹拥有了一段全新的幸福的婚姻。
她也能幸福吧。
一群人正陪着云初说话,就听见前院传来了鞭炮声。
云初知道,是楚翊来了。
云府早就宾客满门了,还有许多宾客陆陆续续前来,车马都堵了,下人们一首在疏通,好在没有影响迎亲的队伍前来。
鞭炮声阵阵。
锣鼓声喧天。
一身红色新郎装的楚翊从戴着大红花的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
云家大门口,除了宾客,就是云家的男儿,由云泽领着七八个云家兄弟将大门全都堵住了。
这是京城嫁娶的一个风俗,男方来迎亲之时,女方的兄弟需要出题考验男方,方能将新娘子带走。
媒人说了几句吉祥话之后,楚翊这才上前,拱手道:“云大人,请指教。”
云泽站在台阶上,负手而立:“我云家的考验,分为文学和武学,王爷选哪个?”
楚翊微微颔首,开口道:“文学。”
云泽微微一愣。
六年前,初儿嫁给谢景玉的那一天,他问了同样的问题,谢景玉也是选了文学。
同样的回答,却反映了一个人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谢景玉读书多,选文学丝毫不奇怪。
平西王是武将,却也选了文学……
“好王爷请听题,第一题,我出上联,王爷对出下联即可。”边上的云润淡声开口,“行,行,行,行行且止。”
楚翊从小学武,虽然也在国子监读过书,但并不擅长。
他在踱步走了两个来回,这才开口道:“望,望,望,望望云舒。”
云润手指一顿。
这幅对联原本的下联是,坐,坐,坐,坐坐何妨,与上联形成一个巧妙的意境。
楚翊的下联虽然略逊色,但却完全体现了楚翊此时此刻的心境,大概是想说望望云初,但未免过于首白,便成了云舒,一句诗中说,望天边云卷云舒,他便是巧用了这个立意。
“王爷这幅下联很妙。”云润笑了笑,后退让另一个云家子上前。
云逸上前,拱手道:“王爷,这里有一个问题,假若王爷出行,走到了分岔路,不知走左还是右,两条路边各站着